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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外面:孟夏初出,花草绕屋,扶疏斑斓,鸟儿莺歌,花儿垂怜,虫儿拱土,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致。

她在回想穆太尉说的话,“你娘还活着,她是大夏国人,叫赫连香,你去找她吧”

娘亲,娘亲为何不来找她

想到娘亲,她有些埋怨。她既然还活着,这么多年来,为何不来找她这是为什么

她想了想娘亲,想了想惨死的父亲,又想到了她童年的玩伴孟悠,不,现在是赫连月明,这才是现在的他,冷酷无情,不,他心房里种下了忘尘芝的种子,才会忘记过去,不能怪他无情。

也许,真的是父亲杀死孟伯父的不不,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没有将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论。她还是相信父亲的,父亲对自己的族人那么忠诚,怎么可能叛变,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义兄呢

乱了,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月明心房被种下忘尘芝的种子,若不及时拔出,定会粉身碎骨。

娘亲,就在大夏,离武周川只有一山之遥。

是先找月明救他还是先寻娘亲

到底怎样才好她的思想极为矛盾,一边是可亲可敬的母亲,只有一山之遥,另一边是不知身处何方,岌岌可危的心上人,他虽怨她恨她,却也是有因有果。到底何去何从

船雪将置凉的茶水闷进肚里,舌根的后味还带着淡淡的干涩和清苦,正如她现在不能言语的心情。

一阵风扑过,柔柔的,滑滑的,抚平了她心中的夏伤,“是孟夏之风。”她喃喃道。

院子里,低沉而幽咽的琴声,喝着那首陇头歌辞徐徐传来:“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主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知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这首词,加深了船雪对娘亲的想念,她形影相吊的飘零,爬山涉水的艰辛,北方的严寒刺骨,她想家了,想娘了,她终于想通了,要先找娘,只有有娘的地方,才是家啊。

此刻,想必洛公子也正在思念自己的娘亲吧,他一定也想家了,不然,怎么会吟唱这首歌令

船雪放下手中的琉璃杯,寻音来到一个幽亭处。

洛公子的一袭龙纱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彩,宛如桃源的世外仙人。他凝眉轻抚古琴,神色沉着,指若流云,弦如流水。

船雪不忍心打断,听到心动之处,便将五线秘银丝一并绕于亭边的槭树上,槭树姿态优美,叶形秀丽,这个季节还是嫩绿的叶芽儿,等到了秋季,便是满树通红,庭树槭以洒落的美景了。

船雪将秘银丝拉开,犹如大自然创造的一具奇音五弦琴,她和着洛公子的琴音抚着天地之音,时而如奔腾快马,时而如溪流潺潺。

她将洛公子的悲壮之曲逐渐融合进自己的奇音调里,形成一种别有的和瑟之音,将自己的感情寄予在琴音里,徐徐弹凑,抑扬顿挫。

一曲完毕,回望身后槭树边的船雪,万绿中一片酱红色,恍然身游槭树之雪弦,处之夕阳之状哉。

洛公子拍手道,“小船的秘银丝还能发出奇音五律,将我从这伤情之中带出,让我耳目一新,此刻,只觉心情舒畅不少,真是一剂天籁良药。”

船雪收回秘银丝,来到洛公子身边,“小夜谬赞,我哪里能和你的太古遗音相比,我的秘银丝虽然能着五音,但音色细小轻柔,只能凑出行云流水,雪竹琳琅之音,却凑不出千军万马的豪迈壮阔,倒是小夜的太古遗音如龙沉吟,曲高弥寡,琴操古淡,韵调清高,颇有一番抱负。”

洛公子笑笑,递给她一杯新茶道,“小船的一番见解,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与小船对曲,犹如对明月清风,物我两忘。来,为这首天籁之曲干上一杯。”

船雪见洛公子先干为敬,滴水不剩,她也将这杯茶一饮而尽道,“曲终人散,小夜,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你要走去哪里”洛公子甚是惊讶。

“我要去大夏国寻我的娘亲,我们失散多年,我”船雪凄迷道,正欲往下说,被慌张跑来的连珠打断了话。

只见连珠脸色难看,神情紧张道,“公子,不好了,奚统领在前院吵着非要见您,此人来者不善,不像要做买卖,他说看上公子的什么宝了,要商量商量,具体的也没跟我们说,只是非要见您,您看怎么办”

洛公子命人将琴收回,寻思一番,深情地看着船雪道,“小船,恐怕你的行踪已经暴露,我若再挽留,也只能陷你于危险之中,不如早早送你离开。”他又对着连珠道,“快去给小船准备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服,再备足盘缠,送她从后门出去。”

船雪正要道谢,被洛公子抢先,“你我就此一别,他日不知何时再见,山高路远,途中凶险,小船多加小心,出门前,你随连珠乔装一番,扮作男儿,这样也可以掩人耳目,省去途中不必要的麻烦。”

船雪眼中噙泪道,“小夜对船雪的恩情,船雪磨齿难忘,望小夜自顾珍重,就此别过。”

洛公子目送船雪,望着那抹残阳似雪的红衣,独自哀怜,感伤道,“双凫俱北飞,一雁独南翔”。

船雪回到厢房,换上连珠准备好的男装,又重新梳了发髻,跟着连珠出了后门。连珠将船雪送到备好的马车上,便回去复命。

漫漫长路,只剩船雪一人独行,旅途孤寂,倒也顺畅,一路朝着西北走去,便出了武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