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好意思去再麻烦他呢再说,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好歹公主对你我都有恩吧,柔然被北魏围困,水源断绝,不出两个月,打都不用打,人全都被饿死渴死了。你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么”月明道。
“我”月明白了月明一眼,“请不请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给我讲道理,反正你是柔然的乘龙快婿,要请你自己去。我不能把洛公子推向危险之中,我不希望对我好的人身陷危险中。”船雪白了一眼道。
“你就那么在意洛公子你爱上他了吗”月明问道,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已波澜起伏了。
“对,我就是爱上他了,怎么样”船雪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这样说了,她心中有点虚,她就是想气气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但,没想到的是,月明撂下一句,“如果是真的,我,祝福你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船雪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怅然,明明她的心是向着他的,可她恨他,气他,又爱他。
他却真的狠,一句“祝福你们”便走了。
船雪开始胡思乱想,猜测起来,他不爱她吗为何他可以这样无情
无情是她无情还是他无情
男人都爱面子,都需要尊严,她却丝毫不顾忌他的感受,将他的尊严践踏,难道她非得让他说出来,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还是说,我还是爱你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多假呀。就算说出来,也不像真情实意,这是她希望的吗
他走了,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月之圆
月明刚回到部落里,就被敕连叫走了,敕连怕他心生变故,便想用婚姻来牵绊住月明,刚给他提及了与阿娜瑰的婚事,就遭到月明的极力反对。
敕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近距离的等着赫连月明的双眼,那样子仿佛一只大老虎,想一口吞下他。
敕连用食指不时地敲着自己的唇角,绕着月明转了一周圈,猛然回头道,“为何你总拒绝这门亲事难道阿娜瑰配不上你”
这话带着挑衅和质疑,口气又不容月明去辩解。敕连就琢磨他的心思本不在阿娜瑰身上,而是在楼船雪那里,他偏不挑明,又想激将月明自己说出他最真实的想法。
月明知道敕连在试探他,便淡淡答道,“难道可汗不知我身中忘尘芝,随时都可能死去,何必再连累阿娜瑰公主她还年轻,遇到的该是比我好千百倍的人才是,这才是可汗心里所想,所愿的吧。”
敕连明眸闪动一下,一语戳进他心里。
“呵呵呵呵呵,恐怕不止这些吧,是为了楼姑娘。但你们根本就不可能”
“你只需要关心一下如何破阵,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就去想办法破阵了。”月明不冷不淡的说道。
月明心里挺烦的,一个船雪已经让他精神萎靡,心中不咸不淡的失落感越发强烈,他出了敕连的寝帐,策马在旷野上驰骋,感受着那风,那云,那马鬃。一颗无奈的心,随着马身,上下跃动,直到把马儿累的精疲力竭,这才停止了宣泄。
这个月的十五,后天便是,但这紫衫灵芝,船雪还没有送来,阿娜瑰早早的便派人去催促船雪,她总是推脱,说很快就会送来。
眼看要到了月圆之夜,还不见船雪现身,阿娜瑰心急如焚,她等了船雪一个晚上,也没见她到来,她又派人去催促,回来的人都说寻不见人,怕是已经离开了这里。
到了十五这天晚上,在波光反转的绿叶林地下,站着一个人轻盈艳丽的身影,那身影在月光的印衬下,宛若一朵绽放的荷莲,她不时地朝林子更深处张望,仿佛在等一个回不来的人。
就在阿娜瑰着急万分,嘴角喃喃,“怎么还不来”的时候,一只敦厚,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左肩头上,这一搭,便将她所有的焦虑都搭了去,留下的只有恐惧,更深层的恐惧,她尖叫着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张绝美而苍白的脸。
“你不用再等了,她不会来了。”语调冷漠而干脆,仿佛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就好像在告诉她,结局已定,让她死心。
阿娜瑰惊魂未定,责怪地看着他道,“吓死我了,月明哥哥,你怎么来了好歹你也给人家说一声啊,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边,你知道我在等船姐姐”
“你不就在等她送紫衫灵芝吗她已经被我气走了,不会来了。”月明的眸子垂了下来,看不清他背后隐藏着什么。
“你你为什么把她气走她可是为了给你治病,她若走了,谁还能治好你呢”阿娜瑰不解道。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回去吧。”月明说着句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心口剧烈的疼痛,就像无数的利剑一片片割伤他的心脏。
在出来的时候,他感觉体内有股力量正在滋生,影响着他的思维,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从心房向全身蔓延的疼痛,楚楚在历。
月明支撑不住的身体,倒了下去,让他动弹不得,更无法使出内力去压制。阿娜瑰不知如何是好,惊慌的扶着月明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忘尘芝又发作了这该怎么办”
月明瘆出一头冷汗,迟缓地将阿娜瑰推开,道,“你走开,不要管我。”
阿娜瑰见他拒人千里,又十分难受的样子,好生心疼,不觉间眼泪竟溢了出来,突然,她眼前闪过几道银光,星星点点的射进月明胸前,她被这银针吓住了,以为遇到什么杀手,不等她回身观看,那人已来到月明身边,二话不说,用自己的真气灌入到月明体内。
来人,正是船雪。
船雪衣衫不整,满脸泥垢,她运功时,阿娜瑰就发现她手臂上有几处伤痕,为了这只紫衫灵芝,她吃了不少苦头。
的确,船雪为了弄来这只救命紫衫灵芝,绕过幡旗阵,翻过几道悬崖,在干涸的河床暗道里才摘回这最后一株即将枯萎的灵芝,她又马不停蹄地按照当初与阿娜瑰的约定,及时将灵芝送回,正好赶上月明体内的忘尘芝发作。
船雪支开阿娜瑰,让她去找水,自己将紫衫灵芝嚼嚼,犹豫片刻,便嘴对嘴的喂月明吃下,她很清楚,这只紫衫灵芝是幡旗阵周边唯一的一只,紫衫灵芝,百年才结一株,生长的环境十分奇特,再加上幡旗阵的影响,就算有的地方,也会早早枯萎殆尽。
她约莫月明快要醒来,准备离开,却一把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那只手十分温暖有力,就像火山要融化她的身体,瞬间让她不能动弹。
“不要走。”月明祈求道。
“放手。”船雪试图从他手里挣开,没有成功,语气淡然,如同陌路,“我救你,不过为了还阿娜瑰公主的恩情,你不要误会。”
船雪说完,甩开月明的手,怅然离去,她刚走没几步,发现阿娜瑰木讷地矗立在那里,刚才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中,船雪也没多解释,也没有道别的话语,吟风而去。
翌日,船雪约阿娜瑰出来见面,水源断绝,能生长紫衫灵芝的地方,尽数遭到破坏,想要再用紫衫灵芝抑制忘尘芝,是不可能了,船雪找她出来,想告诉她,她只能去会稽山找。
会嵇山一直是拓跋晃在驻守着,他之所以驻守在这座山上,目的为了看住柔然,使柔然不再捣乱北魏的边境,一旦停止了与刘裕的战争,立即就会倾向与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