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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只盘桓着两个字。

她垂下头问着自己嫁给沈寅初这一年里,自己快活吗幸福吗若是那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有个孩子,那自己一定是幸福的吧。现在

现在她们在外人看起来是相敬如宾的吧,只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活得是多么的战战兢兢。自己和他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薄冰,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不让它破碎,对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心事。只能默契的不去想他。

这样子算幸福吗

她摇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对上祝如颐的眼,真诚的说道:“说实话,妹妹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幸福,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矛盾和问题。但是我没有他一定不幸福。”

回到府上已经是下午了,静姝倦的极了,回到内室便遣开了众人,独自倚在榻上出神。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阴云低垂,倒像是憋了一场大雨,到了下午,天倒是放晴了,明媚万里,完全看不出一丝雨的样子。

冬日里的阳光不甚热烈,却温煦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倚在贵妃塌上,一双眼微微迷离。蝶翼般的长睫微动。

沈寅初听说她回来了,推开门走到内室,看她躺在榻上只是侧首向内,似乎恹恹睡去,披肩一角从椅侧垂下来,金线流苏穗子贴了碧色长裙,随裙袂逶迤在暗色地板上,似沉沉死气里唯一的亮色。

他轻吸一口气欲走上前去给她盖上毛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寅初。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她很少叫他的名字,大多数时叫的都是叫他的表字。这蓦然的一声,让他停下了脚步。他站住看着她。

这一声从微启的唇间吐出,似一声无限低回的叹息。暮色已至,最后一抹斜阳余辉洒进窗后,给她轮廓面容蒙上淡淡金辉。沈寅初回头看她,这才觉出她面色格外苍白,心中不觉一软。

她望住他,目光温柔如水,仿佛生来就是这样巧笑倩兮,她总是知道该怎么取悦他,懂得他的喜怒哀乐,从不向他索要分毫

有些话似已到了嘴边,却又哑然。沈寅初默然看她,终究叹息一声,“无端端的说什么傻话,就这样躺下也不怕着凉。”

她顺从的坐起身,眸子里闪着微微的光:“如颐妹妹那样子,看起来真是教人心疼。”

沈寅初拥住她的肩,轻声说:“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她嫁入姚家,也不算委屈了。”

静姝听了这话,脸上看不出表情,她低下头,以手掩住了脸,缓缓伏在沈寅初膝上。他感觉到她微微颤抖,喘息急促,似极力压抑着哽咽。沈寅初叹息,手掌抚过她头发,丝丝柔滑令他不忍释手。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徐绍安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急事。

静姝眼神一黯,推开他:“你去忙吧。”

沈寅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晚上不要等我了。”

静姝点点头,屋子里已经亮了灯。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军服手腕处有个金闪闪的军衔。她刹然明白了,原来一直硌着自己不舒服的是它,可是它一直都会在呀。

门外隐约传来汽车的发动声,静姝站起身来,愈发觉得这屋子大的可怕。她久久的立在那里,只听一阵沙沙的细微动静,她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厅中挂的一座古钟。

她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卧房,重新躺下了。时间对于她最是富足的东西了。

万毓纾住的地方是一幢精致玲珑的西洋小楼,前面还有一个花园,因为树木掩映,所以显得极是幽静。沈寅初的汽车是经常过来的,所以只在门口按了声喇叭,门房里的听差便连忙奔出来,打开大门,让汽车驶进去。

刚穿过花园,便看到万毓纾聘聘婷婷的倚在门口,冲着他笑着。

沈寅初看了她一眼,笑了:“果然一到晚上就开始在这里接客了。”

万毓纾穿着一件洋装裙子,一头长发新烫了卷,全拢在了一边,她倚在门口,到显得别有一番风情。听了沈寅初这样一句话,笑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浪荡子,盼了这些天,可把你盼来了。”

沈寅初笑了笑:“你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他绕过她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佣人沏上茶,正是他喜欢的太平猴魁。他端起杯子慢慢吹着那热气,那新沏的茶极烫,袅袅上升的雾气仿佛轻烟一般,将他眉目也笼得暧昧不明。

万毓纾坐到他对面,笑的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今天出不来了。”

沈寅初轻笑一声:“你手眼通天,我怎敢不来。只是你的胃口也太大了,该管管手底下的人了,祝以德的千金不是说招惹就招惹的。”

万毓纾听了这番话,奇道:“你说这话我可就闹不明白了。”

第六十三章 断魂惆怅无寻处

更新时间201656 14:08:03字数:2541

沈寅初眯着眼:“汇一是你手底下的人吧,把祝以德的千金迷得七荤八素的。这本事倒好。”

万毓纾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噗嗤的笑出了声:“是汇一哈哈这孩子倒是开了窍哈哈。”

她坐在沙发上笑的花枝乱颤。

“这呆子倒是有趣”

沈寅初“哦”了一声。轻笑了一声:“到底是你调教出来的。我以为你总该知道些什么。”

这话叫万毓纾心里突的一跳,触及他目光,只觉清冷透骨。

“我能知道些什么,左右都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翻手为云覆手雨。”万毓纾不动声色地笑。

沈寅初凝眸看她,“不错,政治是大人物的游戏,旁人玩不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毓纾心中雪亮,反而淡定下来。他却不再多说,似乎只是随口的戏言,随即话风一转,“不说这些乏味的事,专程来看你,别坏了兴致。”

万毓纾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沉得住气。”

沈寅初耸耸肩,双手一摊:“你父亲倒是沉不住气了,年前年后插了不少人进来。”

万毓纾抚了抚滑落了披肩,慢慢的说:“什么都瞒不过你,他也是个糊涂人罢了,想着与虎谋皮,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沈寅初握着那杯冷透了的凉茶。沉吟道:“若是能安分一点,也能少惹我分心了。”

万毓纾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罢,你当真装傻,也不装的精明一点,你迟迟没有动作不会是碍着你府上的那位夫人吧。”

沈寅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你倒是会说笑,只是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你父亲离着那么远,巴巴的赶过来。不就是闻着味过来的吗”

万毓纾为他重新沏上一杯热茶,幽幽的说:“怎么难道你以为是我”

“自他在我面前把母亲被他活活打死的时候我就当做没有这个父亲了。那时我小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记得真真的。现在一闭上眼,仿佛母亲的死状还浮在眼前。他这个人我怎么会帮他。”

沈寅初静静的听着,不置可否:“到底是血浓如水。你这样做可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