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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对李广说道:“李将军,青初到此地,一会儿换下官服,想出去看看这北地第一繁荣之地。还有劳李将军为青寻一陪同之人。”

“那是自然。”李广笑着说道,心中希望能够从这位新贵口中探探朝廷下一次的举动会在何时。“不如就由老夫陪同如何”

“那如何使得。”卫青自然是知道这位老将军脾气的,他也只是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使得使得。这辽东城,你第一次来,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很惊奇的。”李广大笑道。

李广说得没错,辽东城的一切的确让卫青极为惊讶。北地的荒凉他领军在外自然是深有体会,本以为这辽东城再如何繁华,也不过是一座小城,如今看来,这辽东城几乎可以和长安城相媲美了。而那些坚固的砖石建筑更是让他十分惊讶。

“辽东城,果然不同凡响。”卫青作为军人马上发现了那砖石的价值所在。同时也有些了解为何皇帝会在他出征前夕,特令他在军事行动结束后,到辽东一行,带回纪稹。光是这砖石就有这价值。其实他心中倒是想岔了,砖石的技术随着墨门内迁,刘彻早已经掌握,只是他心思阴沉,暂时不打算拿出罢了。

“呵呵,老夫当初来时,也和卫将军一般惊奇。”李广摸着胡子说道。

“李老将军唤我仲卿即可。老将军是军中前辈,青不敢托大。”卫青将注意力转回到李广身上,微笑着说道。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仲卿,这次你可是大出风头啊。我大汉对匈奴,可是不曾有过如此大胜的。”李广从来就不是个很讲究礼数的人,听到卫青这么说,立刻说道。

“这都是陛下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他这么多年来在上林苑训练了大量骑军,青亦难以带着步兵纵横大漠草原。”卫青说道。当战争越发深入的时候,他越发现刘彻当初命他们这些人勤练骑术是多么的高瞻远瞩。

“当然,墨门所献的马镫、马鞍、马蹄铁等物也功劳极大。”卫青又说道。

“不管怎么说,仲卿也是人才难得啊。李广一生为我大汉戍守边关,从不曾有过如此大胜。年齿徒增,真是惭愧啊。”李广说到此,又是一阵难受。

“李将军不必如此。时移事易,接下来才是我辈大展身手之时。”卫青伸手拍了拍李广的肩膀说道。

“让仲卿见笑了。”李广一生隐痛便是无法封侯,所以每每想到战功便会略有失态。

“不妨事。”卫青待人最是小心,自然轻声安慰。

“纪大哥,你要走了吗”李陵吃惊地看着在打包行李的纪稹。

“是啊。”纪稹笑着点头,摸了摸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李陵的脑袋,说道。对于这个小弟弟,他还是十分欣赏的。

“可是,你教的东西,我还有好多没有学会。”李陵不觉扁起了嘴,“本来说好了,这次的年终大赛,我要拿个冠军给你看的。”

“没关系啊。”纪稹说道,“你可以给我写信。我很期待你的进步的。”

“好吧。”李陵从身下解下一个玉佩,递给纪稹说道,“这个是我叔父给我的礼物,送给你。到了长安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叔父帮忙。他叫李敢,是期门郎。”

“好。”纪稹笑着接过玉佩,虽然他觉得用到的机会极小。

“纪稹,听说你要走了”一个大嗓门闯了进来,纪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邢天,不用这样嚷嚷吧”纪稹倚在窗边,对着邢天挑了挑眉。然后低头对李陵说道:“小陵子,你先出去吧。”

“好。”李陵也习惯了,纪稹和邢天总是神神秘秘的。

“幸好昨日最后一批人已经出发了。不然,你这一走我们还真是群龙无首了。”邢天听到李陵的脚步声远去,马上正色道。

“我也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就派人来。”纪稹眼神凌厉,衬着他那还显得有些稚气的俊脸,加上室内昏暗的光线,显得别有一番味道。

“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邢天问道。

“凉拌”纪稹忽然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对着窗外,语气中不乏调侃,让人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个冷峻少年仿佛只是错觉。

“喂”邢天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把纪稹那嚣张的手打落,把人拽到自己怀里,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玩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邢天把纪稹压在身下,问道:“说吧,到底打算怎么办”

“嘿嘿。”纪稹脸上泛起一丝狐狸似的笑容,说道:“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我到了长安再说。”

“虽然说,人都已经派出去了。不过要做到像小姐吩咐的那种程度,恐怕还需要一二年的时间吧这期间”邢天说道。

“一两年我看一两年是不够的。”纪稹摇了摇头,“要让他们完全化入当地人之中,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和我们的关系,恐怕要好些年时间呢。我走后,城里的事情,都交由你来调度。一切照旧便是,不要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了。免得遭人怀疑。”

“你真的要去长安吗这卫青,我看来者不善啊。”邢天皱起眉头。

“善也罢,不善也罢。姐姐在长安,我总是要去一趟的。”纪稹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卫青来,一定和姐姐有关。我也正好乘着机会,过去帮姐姐一把。”

“那么,龙门客栈那边,诸家的人,怎么应付”邢天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再过两天,诸家就会来人了。到时,你派人去和他们联系便是。”纪稹说道,“诸家的根基远比我们更牢固,我想,或者可以请他们也派人到长安。以诸家和姐姐的关系,有事时也可以多一助力。”

陈娇坐在靠椅上,悠哉游哉地吃着桃子,还有飘儿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凉风一丝丝的吹来。甜甜的果汁下肚之后,她不由得感叹,真是好舒服啊。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椅子扶手,陈娇想,果然应该早点给自己准备一个椅子。几天前她终于受不了每天跪坐的日子,强烈要求余庄的管理人员给她调几个木匠来,开始手动制作她的靠椅。今天终于完工了。此时此刻,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觉得别扭,那就是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了。

自打那日两人“敞开心胸”地谈过之后,刘彻每日都会来庄子里见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通常是在午膳时分,默默吃完饭后,他会再坐一会儿,然后才离去。最开始,陈娇会觉得十分恐慌,但是后来她发现刘彻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后,便放下心来,忍受着那点别扭,开始爱干吗干吗。

刘彻看着眼前人靠在她自己令人制作的名为靠椅的器具上,脸上露出猫儿一般的舒服表情,心中一暖,有些想笑。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这个人露出这么稚气的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