齑粉。
在传国玉玺的牵引之下,诸人脚下的地面颤动不止,甚至连带着那些千古不化的坚冰地面都开始裂开一道道细微的缝隙,似乎在地下隐藏着的什么东西,即将冲出。
此时此刻,陈白庵哪里还敢有半分大意,神情肃穆无比,精神也是高度集中。左手在虚空之中勾画不断,右手持着的复春雷殛木也是不断划出一个接着一个诡异的图纹。
一道接着一道充斥着狂暴雷元气息的符纹,在勾画中不断形成,彼此不断叠加,使得陈白庵周遭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雷池般。那股浓烈的雷元气息更是犹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层层叠叠,永无止境,如狂潮拍岸,向着身前的赵九章便拍打过去。
与此同时,赵九章手中持着的传国玉玺裹挟着地气爆发出的巨大威压,也已经侵袭到了陈白庵身前不足半米之地,然而这波攻势却是被那数层符纹拦阻在外。但即便如此,那暴戾的地气却是丝毫不见消减,仍旧疯狂翻涌滚动,将陈白庵周遭包裹,择机而动。
两股气息相接之处,空气之中不断响起轰隆、轰隆的气爆之声,而且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是导致空气显现了一层如水纹般的涟漪,层层叠叠波荡不止。
陈白庵从来没有承受过这样的威压,虽然年轻之时,他也是争强好胜之人,没少在奇门江湖中与人斗法。但那些时日的场景,如何能跟如今相提并论。饶是他手持复春雷殛木,也不过是堪堪抵挡住传国玉玺放出的巨大威压,使得自己的身躯和心神不至于一击即溃。
然而那翻涌滚荡不断的地气,却是犹如一把把利剑般,从地上蒸腾而出,不断的侵袭着他的肉体和心境,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无法言说的刺痛感,仿佛是有数以万计的蝼蚁虫豸正在不停的对着自己的身体进行撕咬,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血肉掏空。
勉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不受那股地气的侵袭,陈白庵咬紧牙关,手中的复春雷殛桃木在虚空中不断勾画,以至阳雷元气息来冲刷地气,勉力抵挡。
但那种无法言说的威亚感却是越来越明显,甚至让他不由自主的心中隐隐生出惊惧之感,身躯也开始颤抖,甚至不由自主的就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到底该怎么办陈白庵心中思绪转动不止,他想要向林白求助,但他更明白,如今林白如今的情况恐怕也不会怎么乐观。刚才赵静廷的手段他也看到了,那贼子的手段,如今怕是已经不在林白手下,若是此时林白为自己分心,怕是定然要落于下风。
如此思忖之际,他原本有些稳固的心神已经逐渐开始出现细微的乱象。
毕竟如今他抵挡的不是寻常的法器,而是传国玉玺这个不但在华夏历史上有着浓墨重彩一笔,而且还能够调动天下龙脉地气为持有者所用的重器。
这样的重宝,怎么能落在如赵宋遗族这些丧心病狂之人的手中思虑前后,陈白庵不禁捏紧拳头,在心中暗暗腹诽。但这思绪刚一生出,陈白庵顿时便觉得自己仿佛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点,茫然四顾之下,望到那些正在血池中挣扎的赵宋遗族之人,眼眸陡然一亮。
第1115章重器有灵
陈白庵想到了一个在相术界流传甚广的传言,但他不知道这个传言是否可信,但如今他只能竭力一试,虽然极有可能会因此让自己发生生命危险,但除却了这个思路之外,他再想不出其他的能够跟持着传国玉玺的赵九章相拼斗的办法。
他所想到的那个传闻便是:重器有灵传闻之中,但凡是极其神异的法器,因为炼制和滋养的艰难,所以在积年累月的积累下,法器自身会产生一种懵懂的灵识。甚至传闻之中,法相还可以自己挑选主人,若是不遇明主,宁可自毁,也不明珠暗投。
按照法器的等级来推算,传国玉玺毫无疑问就是站在第一阶梯上的法器。按照奇门江湖的那个传言,这传国玉玺之中应该也会有稍许灵智存在。传国玉玺受命于天,主掌华夏龙脉气运,如此重宝,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赵九章这样贼胆包天,将辣手放到至亲身上之人掌控。
所以陈白庵决定赌一把,试验一下这个传言是否真实。虽然此法危险无比,但至少还能为他博取一线生机,否则的话,若是继续抵抗下去,恐怕他真要被传国玉玺的威压碾成齑粉。
“承受不住传国玉玺的威压了吧”看着陈白庵不断变幻的神色,赵九章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一边竭力催动传国玉玺,一边向着陈白庵冷笑促狭鄙视不断。
就是这说话的功夫,传国玉玺牵动的地气,已然彻底将陈白庵周遭凝聚出的那些守护符箓攻破,而他脚下踩踏出的无极图更是完全被侵袭得不剩分毫。那股强大的威压叫陈白庵几乎精神气血彻底崩溃,也亏得他生性坚毅,才算是强行挣脱了那股束缚。
但饶是如此,他的状态也比先前差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老态毕现,脖颈和太阳穴处的血管高高鼓起,面颊更是犹如肿胀了一般,看上去极为可怖。
不能再等了,是生是死只能如此拼一把了转头向着正在跟赵静廷进行着生死抗争的林白,陈白庵一咬牙关,紧盯着赵九章,怒声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还敢嘴硬,我看你是讨死”赵九章闻言怒极生笑,猛然呵斥,不过虽然嘴上话语凶狠无比,但他心中却是已经完全没了交手之前对陈白庵的轻蔑和傲慢之心,再不敢有任何大意,只想竭力催动传国玉玺,一鼓作气将陈白庵击溃。
事实上,赵九章如今的情况也并不比陈白庵好多少。陈白庵之前以复春雷殛桃木对他发起的攻袭,那些至阳雷元波及身躯,直叫他觉得周身酸麻,心神似乎都要被击溃。
而且不知为何,他操纵传国玉玺时,总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种桎梏一样,根本无法将传国玉玺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许多次都眼看要把陈白庵置之死地,却功亏一篑。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赵九章心中觉得不妙,让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修为越高的相师,对未知危险的感觉便越敏锐,赵九章不想再耽搁任何时间,不能节外生枝。
心中略一思忖,赵九章当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猛然一咬舌尖,调动周身法力,催动本命精血而出,直接喷洒在他手上紧紧持着的传国玉玺之上。
被这鲜血这么一泼洒,传国玉玺的光芒陡然暴涨,而且原本色作淡淡莹白色的光华,更是完全化作了赤红之色,璀璨夺目,犹如血池中的鲜血。这诡异无比的红光,映衬的赵九章竭力催动传国玉玺之时,那张狰狞可怖的面颊,更是如恶魔般骇人。
“不好”感触着在红光闪起之后,蒸腾而起的龙脉地气对自己的威压中开始裹挟上丝丝缕缕的血煞气机,陈白庵只觉得眼前金星闪烁,心神震荡不止,他明白,若是自己再不做出决断,恐怕在这一波攻击下,就再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