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后这其貌不扬的老人,竟能一口道出禁蛇的名头。
“上了些年纪的人,谁不知道禁蛇的事情。只不过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快死完了,年轻人都奔着钱去了,谁还会念着大山里的东西。我们这种老骨头,也成了他们眼里的疯子”王疯子冷笑一声,猛灌了口酒,寒声道:“后生,不要痴心妄想了,还是早点下山吧”
“老人家,禁蛇之事,事关我家长辈的生死,还望您老人家提点后辈两句,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林白没有任何犹豫,急忙起身,走到王疯子身前,一揖及地,郑重其事道。
“哼哼,找禁蛇的,哪个不是为了事关生死的事,可是又有哪个善终过”对林白的话,以及恭敬的动作,王疯子根本不为所动,又是冷笑连连,自顾自的喝酒不止,只是仰头的时候,壶中酒却已是喝干,剩下的几滴连润嘴唇都不够,老疯子见状勃然大怒,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扔,怒骂道:“娘的,想喝醉一场,都特么这么难还遇见个小疯子,真是晦气”
“王疯子,你在胡搅蛮缠,以后就别想再进我这了到时候我看哪家还让你去喝酒”听到屋内的动静,庄老板疾步冲了进来,看到桌上狼藉的酒瓶碎片,脸色一寒,怒斥了一句后,转头对林白陪着笑脸道:“小兄弟,你别跟这疯子一般见识,他就这鸟样,改不了了。”
“哼哼”王疯子却也不辩驳,盯着林白冷笑几声后,转身便向屋外走去。
“前辈且慢,请留步”但不等他步子迈出来,林白却是闪身拦在他身前,然后又是一揖及地,恭敬无比道:“只要前辈愿意跟我讲讲禁蛇的事情,不管前辈您喝多少酒,都算在晚辈我的身上,我一定尽力满足老人家您一醉的心愿”
禁蛇之事,事关陈白庵和乌尔善的性命,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放弃。如今这王疯子知晓有关禁蛇之事,别说是这王疯子要酒喝,就算是要金山银海,只要他能拿出来,都会毫不犹豫的堆在王疯子面前,只求他告知禁蛇的消息。
“小兄弟,你这是图个什么,这老疯子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我们这就没一个人信他的话,你千万可别被他给骗了。”听得林白这话,庄老板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在一旁劝阻不停。他是生意人,早看出林白不像一般人,实在是不愿因为王疯子,闹出什么事儿来。
“既然你想死,那我也不拦你。”听到林白说要管他喝醉,王疯子也不感激,只是冷冷一笑,嘲讽了林白一句,然后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庄老板瞪了眼,冷声道:“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你疯子爷爷灌酒去”
“小兄弟,你看这”王疯子人虽然疯,但在村子里的辈分却是不低,庄老板被骂了一通,虽然心里不乐意,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难为无比的看着林白道。
“去拿酒上来吧,今天王前辈喝多少,我就管多少,直到他老人家喝够喝醉为止。再去弄些腊肉和花生米过来,给老人家当下酒菜。”林白摆了摆手,打断了庄老板的话,吩咐了几句后,伸手向桌子的首座一伸,道:“前辈,您请。”
王疯子冷哼一声,神情却是没有任何改变,连一点儿矫揉造作都没有,大大咧咧的便坐到了桌子的首位上,然后冷眼对庄老板道:“王八犊子,还不拿酒去”
“喝死你个老疯子”又被骂了一句,庄老板怒火攻心,却又不好弄得太过火,怒气冲冲的一跺脚,转身便向库房走去,直接从里面拎出来了两箱四十五度的白云边,往王疯子面前一扔,向着他瞪了一眼,怒骂一句,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对于庄老板的怒骂,王疯子却也不以为意,面不改色,丝毫不客气的伸手刺啦一声将包装盒撕开,从里面掏出一瓶,拧开瓶盖,仰头便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去
这身姿,这模样,除却不要命的酒徒外,再没有适合的词汇来描摹。
第1601章不祥之物一
林白的酒龄也不算短,从他记事起,茅山上的那个老不羞,便时常拎着他陪喝;后来出去在奇门江湖间游历,也算是究竟酒桌的厮杀;再后来和陈白庵、沈凌风、鲁燕赵一众人相识后,更是时常不醉不休。但纵观他的酒坛生涯,却还是从没见过如王疯子这般喝酒的。
他对酒极其珍惜,珍惜到了林白生平仅见的地步。他喝的极其贪婪,连沾到嘴角的一滴半点儿都不肯放过,都要用舌头舔进肚子里,仿佛每一口酒,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口。
但往往来说,这样喝酒的人,都是极其爱惜酒的人,而且是很会品酒的人,可是王疯子偏偏又喝的很快,就像是有人要跟他抢这些酒,只要他慢一点,就会少喝到一些般
像这样喝酒的人,按照林白的常识,往往会醉得很快。因为这世间最容易喝醉的,往往就是那些酒量好,心里又藏着事,而且还喝得极快的人
可是这王疯子偏偏又是一个特例,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却是没有半点儿要醉的迹象反倒是越喝越精神,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更是慢慢有精光射出,仿佛那些酒就是他的生机,就是骨瘦如柴的他所缺失的血液,只有补充了酒,他才能活得更好。
看着王疯子喝酒的模样,林白突然变得好奇起来。因为他可以断定,这个王疯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也一定非常曲折。甚至他都想跟这王疯子交个朋友,因为这样肆无忌惮,而且喝酒时候话极少的人,的确是很少有的酒友。
“你很不错,很多人看过我喝酒的样子,往往会说很多怪话,但是你没有,你是个不错的酒友。”就在林白心中思绪变幻的时候,王疯子却是一反常态的放下了酒瓶,贪婪的舔去沾在嘴角的酒液后,正色对林白道:“后生,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禁蛇的主意了那是不祥之物,只要和他沾上半点儿关系,就得不到善终”
“王前辈,那禁蛇究竟是有什么蹊跷,您又是知道什么,烦劳您仔细跟我讲讲。”耳听得王疯子又说禁蛇是不祥之物,林白心中疑窦更甚,诚恳无比道:“我家长辈性命攸关,一线希望全都在这禁蛇之上。就算是真有危险,为救他性命,小子也不能不冒这个险。”
“小兄弟,你别听王疯子在那扯淡。我在山里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劳什子禁蛇。这话恐怕是他瞎编出来,故意糊弄你的。”就在此时,庄老板却是端着几样下酒菜赶了过来,听得王疯子的话后,把手里的菜碟子向着他面前重重一扔,冷笑道。
“滚”王疯子闻言一翻白眼,把手中握着的酒瓶向桌上重重一磕,怒声怒气道。
林白见状微微一笑,从钱包里摸出一叠钱递给庄老板,然后笑吟吟道:“庄老板,您再帮我个忙,看着些门,别让外人进来,今天就当你这饭店是被我包圆了。至于王前辈的话到底可靠不可靠,他老人家姑妄说之,我也姑妄听之便是,我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