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慕国公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了”完颜瑾声音低沉,眼眸微微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的神色,只看得见黝黑的眸子反射出来的一点微妙的光斑,如深不可测的深远,一眼望不到边。
太子笑得张狂,不知哪儿来的信心坚定了完颜瑾绝对不能拿他怎么样,见到越是平静的完颜瑾,他越是要戳破他这层僵硬的外壳。脚步轻颤,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他的视线又些模糊,看着完颜瑾时出现了重影,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挪动几步磕到了桌角,脚下一踹,将桌子踹到了一边。踉踉跄跄的又往完颜瑾那儿走去,突然拿起完颜瑾眼前还没喝的茶水猛的往地扔去,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清脆的响声彻底的满足了他这么久以来咽在肚子里的恶气。
“哈哈哈他该死你也该死,只要和你有关系的人都该死。本太子是昏庸无能,是胸无大志。可是,他们谁又真正的在意过本太子的感受这些只会随风倒的墙头草,本太子看着碍眼极了。他们整日对本太子朝下贡,背地里却个个都想要本太子失势。你说,我不杀他们该杀谁”太子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吼完之后眼皮沉沉的闭着,涨红的脸青筋暴跳,一直蔓延至脖颈狰狞得可怕。
朔风前将太子踹开,太子也没有挣扎,摔在地反而自嘲的笑起来,猩红得眼睛隐隐闪着泪花,许是借了酒力,他肆无忌惮得发泄着内心得痛苦,施加在皮肉的痛楚似乎都没有任何察觉。
姑苏皓月看了太子一眼,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也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若是不作恶,也许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人凡是有所追求,总是有些良知的,他生在皇室本普通人更要悲惨一些,普通人更要早些接触人性的险恶,人心一旦受了蛊惑,想要抽离便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姑苏皓月从太子的身,看到太多皇室之间残留的卑劣气息,自大狂妄和目空一切,他视万物为草芥,万物自然视他如粪土。
同为皇室的人,姑苏皓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沾染这些卑劣的气息,他对太子如今的情形是同情的。换而言之便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呵,极好啊本王从来都以为你不过只是愚昧无知,倒是没想过你倒是有些胆略。只是,你想动的这些人恰恰都是本王守护的人,既然你都如此坦白的告诉本王了,本王也没有理由再留你性命”完颜瑾的话语刚落,朔风腰间的佩剑随即抽出,冷铁相磨之间发出的声音像是自带了降温的效果,像是指甲刮过铜镜发出的声音那般刺耳,让人听了之后掉一声疙瘩。
“苏木瑾,你干什么本本太子可是皇子你”太子惊恐的胡言乱语,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姑苏皓月看了完颜瑾一眼,忍不住好心的补了一句,“太子,你不知道苏木瑾手有一把王权剑,可斩王孙贵族,下可杀乱臣贼子,恰好这两类你都占了,你说敢不敢”
太子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当然是知道的。完颜瑾有一把王权剑,一旦出鞘必见血。
面对朔风的步步紧逼,太子气急败坏的向后退,惊恐之情溢满眼眸,其夹杂着些许不可置信。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全都是因为他坚信完颜瑾不会拿他如何,算现在他在朝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怎么说也是太子,完颜瑾算不看他的身份,至少也要看皇帝的身份啊。直到朔风的佩剑近在眼帘时他才相信,完颜瑾并不是在开玩笑。
一直退到了窗边,太子已经退无可退,可朔风却依旧在向他靠近。明晃晃的剑光闪过他的眼睛,即是明亮又是刺眼,他有一种感觉,那把银剑干净得不染灰尘,似是急需要滚烫的鲜血滋润。越是这么想,由身到心散发出来的恐惧感蔓延至全身,他感觉到后颈寒意四起,又加窗口吹进来的冷风更是寒冷到刺骨。
朔风面色冰冷,丝毫看不出一点同情,更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至少此时在太子的眼里是这样。
在这时,抵太子脖颈的银剑被一支精巧的飞刀打,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朔风下意识的撒开银剑,抓住太子的双手紧紧的扣住。此时此刻,完颜瑾和姑苏皓月已经快速的赶到外头,两人一前一后将屋顶那人围住,姑苏皓月瞬移到那人身旁,一把扯下了那黑衣人的面巾,黑衣人眸闪过一丝寒光,在完颜瑾抓住他的肩膀时,黑衣人顷刻间消失,完颜瑾和姑苏皓月一时间失去了着力点,在屋顶踉跄了一下,之后双双稳稳的落在地面。
不仅是完颜瑾,连姑苏皓月也被刚才的那一幕给惊到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那黑衣人竟也会瞬移。
黑衣人站在完颜瑾和姑苏皓月的对面,脸的面巾被扯开之后露出了一张君子如玉的脸盘,一双眼睛充满了戏虐直直的看着完颜瑾和姑苏皓月,似是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感觉。
完颜瑾一眼认出了那人,他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们都以为这段日子他不会轻易出现,毕竟他的身份已经曝光。可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瞬移,难怪这么多次,他都不与墨冰朔风正面交锋,每次都选择逃离,而同样的,墨冰和朔风每次都抓不住他。同样也会瞬移的姑苏皓月是最清楚不过的,他若是想要逃根本没有人能追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