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脚边的,是早该被她撕得粉碎的结婚照。
狐疑地把破烂不堪的纸张拾起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
什么呀肖淮铭粘起来的吗
这样粗糙的修补手法,除了他,好像也没有别人了吧。
望着重新粘好的照片,俞恩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那根木头,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嘛。把这些碎片重新拼凑好,应该花了他不少时间,他那么忙,还肯干这个
原以为他会叫个钟点工来把她这些东西悉数打包扔出去,毕竟那天,她在气头上,好像把屋子弄得脏乱不堪
脑子里自动脑补出男人那双漂亮的手,笨拙地和照片较劲的模样,俞恩笑着摇摇头,把照片放回柜子里。
啊,好像好久没有给肖医生做过一顿好吃的了
天色暗下来,肖淮铭还不见回来,俞恩眼瞅着快要起锅的水煮鱼片,又看看挂钟。不能吧,不是说去去就回吗
担心他在路上出事,俞恩还是打了电话过去,肖淮铭挺忙的样子,只寥寥几句,让她自己先吃,就又挂了。
看着已经没了声响的手机,俞恩叹气。
但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们当医生的,本来就是随叫随到,哪有什么真正的休息时间,她现在不在医院工作,也就意味着,能见到肖淮铭的时间,大大缩减。
暗骂自己跟个怨妇一般,俞恩打起精神,关了火,把鱼片装到稍大的碗里,端上饭桌。
都是肖淮铭爱吃的,她喜欢的,倒还真没几样。她现在怀了孕,沾不得荤腥,刚刚做菜的时候,就几欲吐出来。
这孕吐反应,似乎来早了些。
母亲也说,怀她那会儿,孕期反应挺大,也比别人早了很多,估计她是随了母亲,才几周呢,就开始有轻微反应。
好在过几天就是肖淮铭的生日,瞒到那一天,还是可以的。
把那几个油腻味重的菜盖上,盛了小半碗饭,就着两个清淡的炒蔬菜吃下去,肚子就有些撑了,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别的东西吃得太多。
把脏碗筷放到水池里,也不打算立刻清洗,等会儿肖淮铭回来吃了之后,再一并解决。
没滋没味地看着狗血地电视剧,横躺在沙发上,不消一会儿,就生出困意。索性把电视关了,拉过一边的薄被,闭上眼就要休息。
肖淮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俞恩在沙发上躺了将近两个小时,听到开门时,才揉着眼睛坐起身:“今天好晚。”
肖淮铭把外套脱了,挂在衣钩上,又弯腰去换鞋:“突发情况,没跟着上手术台,但也要等到病人脱险才能离开。”
“是你负责的病人吗”
“晋驰负责的,病情比较特殊,我也跟了几天。”
俞恩摇着头掀开薄被,脚步不稳地往厨房去:“你也是不嫌事儿多,自己手上还那么多病人,还管起人家来了。”
肖淮铭蹲在门口,陪着萨摩耶玩闹了会儿,也跟进厨房去,倚靠在门边,环手看她:“你是怪我陪你时间太少”
“你以前也没怎么陪我啊。”
“这是什么话我那会儿忙着医院的事,还抽空到医科大看你,你就是这么个看法”
“你看看谁家谈恋爱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
麻利地把菜倒进锅里,拎着锅铲翻炒几下,怕久了味道不如刚才,只几分钟,就又装到盘子里去。
肖淮铭闻着香味靠过来,从后面拥住她:“明天给郁淮安也做点儿吃的带过去,他现在得好好补补。”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俞恩缩着脖子躲了躲,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好笑:“没看出来你们兄弟这么关心对方啊。”
肖淮铭坏心地咬咬她的耳垂,在她再次躲开之前,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弟弟,我还真能放着他不管”
“郁先生喜欢吃什么呀”把最后一道菜装好,俞恩把环在腰上的手拿开,自顾自解开围裙就要去端热气腾腾的水煮鱼。
肖淮铭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自己上手:“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
俞恩乐了,拉了椅子坐下,支着下巴看转身去盛饭的男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肖淮铭挨着她坐下,在她跟前也摆了碗米饭:“随便吧,什么补来什么。”又递了筷子和勺子给她,“吃吧。”
俞恩也有些饿,接过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那些东西,郑先生不是都会准备吗”
肖淮铭笑笑,给她夹了块鱼肉,俞恩不吃,又夹回他碗里:“我今天不想吃鱼。”
不做多想,肖淮铭把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郑书言回北京了。”
“那也该有别的工作人员啊”
“被他赶回去工作了。”
“”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俞恩埋头吃饭,又想起池立夏,偏着头看他:“那位池医生,怎么样了”
“多处擦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俞恩点头,又摇头,未了还是一句话没说,安静地吃饭。
肖淮铭把她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想说什么就说。”
俞恩反复看了肖淮铭几次,咬着筷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几次嘴,才小声问出声:“你,真喜欢过她”
肖淮铭微微皱眉:“你打哪儿听来的”
“唔我自己看的呀,你对她,和对别人,明显就不一样。”
“那个啊,习惯吧。”
“习惯”
像是想起什么,肖淮铭脸色柔和不少:“不光是她,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对她们好,好像从小就是那样了。”
“青梅竹马”
“兄妹吧,我比她们几个大些,自然担起兄长的角色。”
俞恩索性放下筷子,认真听他说。
肖淮铭顿了顿,也放下碗筷,伸手搂过她:“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就分开了,七八年了,都变了不少,但相处模式,怎么也改不掉。”
“另外一个”
“嗯,挺安静的小姑娘,和郁淮安出了点儿问题,不告而别,到现在都露过面。”
俞恩垂着脑袋捋了捋思绪,脑子里又生出新的疑问:“你白天说郁先生拍那几个电影,是为了和人说什么,就是那位吗”
“嗯。”
“不对啊。”俞恩挠挠脑袋,“郁先生那样的人,真能善罢甘休”
“那样的人,也有不敢打扰的人。”
不敢打扰的人郁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