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立夏站在门口,嗔怪地瞪他一眼:“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又在偷偷忙工作的事了”
“没。”
“说谎”池立夏越过男人高大的身子,想看看里头的茶几上是不是摆了笔记本电脑,这一看,才看到他身后的女人。
“你竟然带女人到医院来”他脸上那未得到满足的神情,加上过了这么久才来开门,傻子也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
早就和他说过别老和这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胡搞,竟然还把人领到病房里来了
池立夏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上去,扯过他身后的女人,想一看究竟,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小明星又来勾搭郁大导演
待看清那人的脸,池立夏呆在原地,嘴巴动了几次,才发出微弱的声音:“苏苏绎”
苏绎保持着一贯的清浅笑容,疏远而客套:“好久不见,池小姐。”
池立夏后退几步,全然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绎拉拉衣角,把手从郁淮安手里抽出,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不用担心,我明天就走,你们聊,我先走了。”
才跨出几步,又被郁淮安拉住:“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我自己回得去。”
“苏绎”
握着她手腕的手骨节微微泛白,可见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苏绎转头看了眼不敢抬眼看她的池立夏,低笑一声:“你现在,该关心关心她,而不是和我拉拉扯扯。”
郁淮安紧了紧手,静静地望了她许久,终是叹息一声,松开了她:“到家给我打电话,号码没换,你知道的。”
“会的,如果我没忘记的话。”
苏绎脚步一旋,心里却难受得紧,身后还是他对那女人特有的温柔语气:“还好吧”他这样说。
勾勾嘴角,笑他们,也笑自己。
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果然都是骗人的,郁淮安啊,就是这世界最会哄她的人,把她哄得团团转的同时,又猝不及防地在她心上扎刀子。
烦闷地摇摇脑袋,乘了电梯下楼去。
到八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一下,进了几个护士,宁芳,也在其中。
那人似乎也认出她来,但也没有出声和她打招呼,刚好她也没心情应付别人,也就没搭理。
四楼的时候,几个年轻小护士都下电梯去,余下宁芳和她。
宁芳拿余光瞟了她几次,苏绎是知道的,兴许对方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否认错了人,她没管。
到了一楼,苏绎先出了电梯,没有多做停留的意思,加快脚步出了医院。
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单人公寓,说是公寓,但位置极偏,要穿过几条小巷子,才能见着屋子的面貌。
循着熟悉的小路,她步伐慢下来,确定这里没有郁淮安,心里的郁郁才散去一些。
“苏绎”是宁护士长的声音。
不太确定,苏绎转过头去,确实在路口处看到护士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宁芳。
“您找我有事”并不认为自己在医院待的那两年里,和这位培养出多深厚的同事情谊,但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铁定是有事找她。
“有件事,我觉得该告诉你。”
苏绎把人上下打量一眼,发现不似玩笑话,当然,她也不指望宁芳这样的人会和她开玩笑,点点头:“到我家里坐坐吧。”
、你想回医院吗
俞恩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
苏绎明明说了不想见那人,她还傻乎乎地下楼去找她,还把郁淮安给领了下去。
在肖医生的办公室焦躁了一下午,想着给苏绎打给电话问问情况,又怕她和郁淮安没谈拢,现在还在气头上。作为“罪魁祸首”,她还是心虚的。
肖淮铭又是到病房了解病情,又是开会的,在办公室进出多次,看到自家老婆趴在办公桌上装死,只轻轻摇头,不发表意见。
考虑到她中饭也没好好吃,肖淮铭看手头的事也办完了,脱了白大褂,换上平日穿的衣服,牵着人下楼去。
回到家,俞恩还是哀叹连连,趴在沙发上不肯动弹。
肖淮铭在边上陪萨摩耶玩闹,不时看看她的情况,就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哪怕肖太太已经发出“快来安慰我”的讯息,他也选择无视。
俞恩眼巴巴地望着正在和狗狗培养感情的男人,伸出一只脚去,戳戳他的后背,不理,再戳
如此反复几次,肖淮铭终于忍无可忍,捏住她作怪的脚:“别闹。”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理我吗”
“啊,你说,我听着。”把豆丁抱在怀里,肖淮铭耐心极佳地给白色大狗顺毛。
俞恩往前爬了一段距离,不管不顾地把豆丁往边上挤了挤,自个儿把脑袋搭在肖淮铭腿上:“我这样做是不是特不对”
肖淮铭顺势也给她顺了顺头发:“也不算,他们迟早会见面的。”
“可是苏绎好像挺不愿意见他的,是郁先生使了手段,硬把她带走的。”
“也正常。”
“正常吗”俞恩狐疑地瞅瞅他。
肖淮铭低头,轻吻她白净的额头:“他们一向那样,习惯就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苏绎紧张,郁先生要带她走的时候,她竟然害怕了。”
“你和苏绎,认识多久了”
俞恩回想片刻,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才大概说出个时间:“你回国没多久,去给你送洗衣服的时候,她在洗衣房替人工作,就多聊了几句。”
肖淮铭沉着眸子细想了会儿,了然地笑笑:“你后面说要和我重新开始,是听她说了什么”
“嗯。”
“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离开郁先生,她不后悔,只是心空了”
心空了
肖淮铭笑意更深,揉揉俞恩的乱发:“也许,你做了件好事。”
“要是苏绎怪我怎么办”
“不会。”
俞恩不相信地看他:“你怎么这么确定”
肖淮铭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耳后平静开口:“毕竟她以后还要叫你一声嫂子。”
来不及细想,肖淮铭又拍拍她的脸颊:“去做饭吧,我饿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肖淮铭话音刚落,她就起身到厨房去,等围裙已经挂在身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听话做什么
想是这样想,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开冰箱门。下午肖妈妈过来了一趟,说是送了些吃的过来,他俩都不在,就给搁冰箱里头了。
俞恩看着满满当当的冰箱,都是新鲜的果蔬及肉类。想起老太太不太利索的腿脚,无奈摇头。
那位溺爱儿子的老太太,八成是忘记肖淮铭已经三十岁这个事实。也难怪,在父母眼里,可不都是小孩子吗好比她母亲和外婆一样,她回家一趟,把她的一日三餐都送到床前来了。
老人嘛,出了子女,也就没什么念想了,肖淮铭也劝过老太太几次,老太太非是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肖淮铭拗不过她,只能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