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
她剧烈地抽动着肩膀,泪如雨下。
沈崇安倚靠在椅背上,飞快地眨着眼睛,努力抑制眼角的泪光。
她哭着,他沉默着。天边的夕阳已完全落下,江畔的万家灯火倒映在江面上,随着一江望不穿的春水凌波荡漾。
她看着他,他不看她,只望着远方。
“如果,我先于他找到你,你会不会跟我走”他像对着江水发问。
他等了半天,不见她的答复。他看向她,她神情呆滞,似自己也无法找到答案。
“换个说法,如果我先于他遇见你,你会不会爱上我”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似乎除非她给出答案,否则他不会转开目光。
“会的,崇安,我会的。”她看着他,目光温柔。
沈崇安的眼里掠过月影,浅瞳色的眸子变幻出妙不可言的形状。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他微微上扬伤感的嘴角。
她含着泪微笑,经过一阵内心的挣扎,声音沙沙地问他:“群飞希望能尽快办婚礼你,可会来参加”
沈崇安垂下眼角,看着燃尽的烟头,久久不发一语。
“这可是那小子的主意”他的声音有棱有角,“我邀请过他,他也要回请,礼尚往来”
“我希望你能来。我这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你。我知道这个请求会为难你我不该提的”千千轻咬着嘴唇。
“他是何种态度”他不置可否,转而问道。
“他也希望你能来,他有话要对你说。”
“说什么放心把你托付给他”沈崇安不屑一顾道:“那臭小子,他不过是比我捷足先登,还想摆出这副先声夺人的姿态。”
“崇安,你误会他了。”千千低垂着头,犹豫了一阵,嗫嚅地说道:“我本不想说的,挺叫人难为情。我和他还没有过肌肤之亲他说,在我和你说清楚之前,这是对你的尊重。”
沈崇安一时哑然,他没有想到陆群飞竟能有此言行。
“好人也让他抢先做了。”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落寞地问道:“与他比起,我可是时常叫你为难”
千千摇着头,“你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我万分后悔那个夜晚放你走。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留住你。”
“这也许就是命运”她的眼神涣散了。
“命中注定我们这一世有缘无份,只能来世再续前缘了。到时,我定赶在那小子前面遇见你,你可不要假装不认识我。”他的脸上有一种孩子似的神情。
“怎么会呢”千千望着他,展颜而笑,“那时你一定也要长得像现在这般好看。”
“长得帅还不是被女孩甩。”沈崇安摸了摸自己的俊脸,眸子深邃地看着她,“喏,分手前能否再给我一个拥抱”
千千微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待他也起身,她率先伸出胳膊环绕他的身体,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
沈崇安紧紧抱住她,俯下脸贴在这卷让他心碎的长发上。他久久地抱着她不敢松手。他知道,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这样拥抱她了。
“可听到我的心跳”他轻声问道。
“嗯。”她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请记住,这颗心是为你跳动的。”
她不知要作何回答,只感到他的手指陷进了她的皮肤里,传来一阵生疼。他抱得很紧,让她快喘不上气了。
“你是我一生都得不到的爱但至少,你的心口还有为我留下的伤痕。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我,就像我没有离开你就像你也没有离开我”
他的声音钻进了她的头发里,钻进了她的心里。像一根飘落的羽毛,软软的,柔柔的,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崇安”她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衬衫。
“乖,把眼睛闭上,不要看我。”他说道。
她闭上了眼睛。漆黑中她离开了他的怀抱,她的额头触到了他柔软的双唇,也触到了一片潮湿的冰凉。她知道,那是他的泪水。
他的吻离开了她,他的脚步声也渐渐离她远去。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倾长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没有灯光的阴影里,留影在了静寂的孤独里
事隔一年半,迟到的道歉记者会终于在千千返回北城两个星期后举办。
沈婧婧第一时间守在电视前观看直播,边看边抹着眼泪。
“我今天有勇气站在这里面对各位,我为自己自豪,因为那些黑暗的记忆再也伤害不到我感谢所有关心我的人,是你们的爱让我坚持到现在。感谢你,崇安,感谢你无私的成全。感谢你让我重生,让我知道,这人世间原来这般让人眷恋。感谢你,群飞哥”她泪光盈盈地望着台下的他,微笑道:“我曾经没有信仰,我觉得上帝也无法拯救我。我错了,上帝原来早已把你赐给了我”
她缓缓走下来,走向他。
他轻柔地拥她入怀,在不断闪烁的镁光灯里,在一片耀眼光芒中吻上她的双唇
沈婧婧哭出了声音,欠身抽取桌上的纸巾,这才发现沈崇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惊愕地看到,一颗泪珠正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徐徐滑落
、8
鲜花,姹紫嫣红地盛开在花店门口的每个角落。缠绕着藤蔓的门牌上写着醒目的四个大字:夏知花语。
千千走进来,扑鼻的花香沁入心肺。盛夏退出演艺圈后,在这里开了家花店。店内规模很大,环境优雅。白色的木塑板高脚架上长满了奇花异草,她环顾了一圈,竟多数都叫不出名字来。
女店员迎上来,一眼就认出了她,笑容灿烂道:“新闻上说你和陆先生的婚期已定,可是来为婚礼筹备花篮”
“我来找盛夏。”千千表明来意。
女店员“哦”了一声,说道:“她不常来店里,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女店员话音刚落,便看到盛夏站在了门口。她走上来,摘下脸上的墨镜。两个人平静地看着对方,似一场无声的哑剧。
“你为何要走,该走的人是我。”
来到花店一侧的玻璃花房,在松木椅上落座后,盛夏开口道。
“没有该走的人。”千千看着她,问道:“你可是要和ichae一道回美国”
“明天的航班。你是来和我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