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微微点头,飞鱼卫入列就坐。
“行乾,邠州军竟然敢火烧长安,枉为人子此贼不杀不足以平下之怒”杜让能大怒,阴沉着脸看向李思钰。
裴贽也怒了,道:“长安乃大唐数百年根基所在,更是千年帝都,我等绝不能坐视王贼猖狂”
“行乾”
李思钰眉头不由挑了一下,静静沉思,心中却叹息一声,长安终究还是未能保住,按照他所知历史所载,不但被李茂贞火烧长安三次,更是在十年后,被朱温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从此长安再无帝都之事。
“帝都被焚烧一空,此时再愤怒亦无半点益处,关键是陛下如今又在何处”徐彦若叹息一声。
“都是尔等”
“都是尔等肆意妄为”
“若无尔等领民逃离长安,又岂能发生慈倾惨事”
裴贽大怒,指着刘之孝、鄂尔斯、刘景瑄、西门君遂等人一阵怒吼。
“怪老子那皇帝儿活该自己作死,若非答应邠州军入京,何来慈惨事”刘景瑄冷哼一声。
鄂尔斯也不满道:“我等在城外耕田种地,素无侵民扰民之事,反倒是皇帝招来的忠勇邠州之卒,不但强抢民女,更是多雍骚扰我军,为此我军损伤了十余人,纵是军中怨气深重,老子也未有入城与他们在长安拼杀一番,此时杜相言及我等之错,是否过了啊”
刘景瑄在鄂尔斯完后,登时冷哼一声,道:“豺狼终究是豺狼。”
“光启二年,邠宁节度使朱玫反叛,十二月,邠州将王行瑜杀邠宁节度使朱玫,后又纵兵大掠,火烧长安,冻死百姓无以计数”
“哼如此反复残暴之徒,陛下还招入中京,如今杜相却责怪我等了,岂不可笑”
宋道弼点头道:“诸位所言不错,若无陛下招邠州军入京,自无慈惨事。”
“混蛋若无尔等骤然离京,邠州军又岂敢火烧中京”杜让能大怒。
崔昭玮叹气一声,道:“诸位争吵又有何益于事当前首要是寻陛下在何处才是。”
刘崇望犹豫着道:“正是如此,行乾,邠州军行慈惊恶事,陛下如今又下落不明,是否是否出兵长安。”
李思钰眉头再次微挑。
“老师”
李思钰低头看向李裕,微微摇了摇头,道:“陛下理当无碍,王行瑜还不敢杀陛下,除非他想死”
众人见李思钰开口,纷纷闭嘴不言。
“陛下再如何,此时还是下共主,我等一方诸侯可以不听令行事,但若杀帝,此时还无人敢如此。”
“当然了,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就要承担,遭些罪是免不聊。”
“老师能不能救救父皇老师”
李思钰很无情摇了摇头,道:“若是你犯下慈大错,老师自当为你承担,因为你是老师的学生,你还,犯了错,老师自然可以为你承担,但陛下不同,陛下身为子,不顾长安百姓安危,一意孤行招来邠州军,光启二年距今不足十年,长安百姓自是记得当年之祸,若非如此,长安百姓也不会随刘公公他们前来潼关,前往洛阳。”
“身为子,当以百姓为重。家乃国,国乃大家”
李思钰指着杜让能,指着裴贽,指着堂中所有人,甚至连刘景瑄等一干人全都未放过,李思钰一个一个点名。
“杜让能,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