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再也没有往傅廷和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陆忍冬往她手里塞了一杯酒,拉着她起身,走到傅廷和面前,对慕深夏介绍道:“夏夏,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傅廷和,我发小。”
耳边一道惊雷炸开,慕深夏眸子里难掩错愕,捏着酒杯的手一晃,杯子里的酒差点洒到陆忍冬身上。
、017敬媒人
陆忍冬一直眯着眸子笑着,见到慕深夏的反应,也只是温柔的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
慕深夏觉得可笑至极,陆忍冬的笑容太自然了,她只觉得可怕。
丰城没有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可一个和罪魁祸首是发小的男人,竟然说要跟她在一起,那她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的怀疑他在她家这件事里面,有过不可抹去的贡献
慕深夏几乎下意识的想要甩开陆忍冬的手,她的动作引的他十分的不悦,同样是笑着,这次他的眸子里面透出了危险的光。
“夏夏,听话,敬廷和一杯。”陆忍冬捏着慕深夏的手腕。
包厢里的视线如数落在他们几个身上,傅廷和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微笑着的陆忍冬,心里面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像是有一张网将她捆在了中央,她越挣扎,越觉得呼吸难受。
忍着心口巨大的空洞,慕深夏重新拾起笑容,眸子里面沁着光,顺着陆忍冬的动作,朝傅廷和举杯。
傅廷和疑惑着,还是跟她碰了杯,仰头,杯子里的酒穿过喉咙进入胃里面。
慕深夏喝的太急,呛到了喉咙管,脸撇到旁边,空着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小声又压抑的咳嗽。
“为什么”傅廷和的一句话,也问出了她心里的疑惑。
咳嗽声音小了点,慕深夏侧着耳朵等着陆忍冬的答案。
陆忍冬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眯着眼睛笑道:“要不是他,我还找不到你呢,怎么着他也算是咱们的媒人了。”
他一句话,余下的三个人愣住了,傅廷和是听过这句话的。
目光从陆忍冬身上转到慕深夏身上。
此时她的背脊贴在陆忍冬身上,正错愕的看着他,因为刚刚喝了酒,她的嘴唇水润丰盈,眼里亮着光,身上只是简单的一件洋装,却被她穿出了自己的味道。
从前只会追随着自己的视线,此时半点也没留给自己,这样的认知让傅廷和觉得别扭透了,心里面像是有个口子,被人哗啦一下撕开,鲜血一下子迸射而出,他眼里浸满了血气。
旁边伸过来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林茵茵温柔的嗓音在他侧边响起:“廷和,你这几天胃不舒服,就少喝点酒,不然我又要担心了。”
傅廷和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重新被冷漠覆盖。
慕深夏之后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的跟在陆忍冬身后,随着他去认识其他人,只是这之后,他给她换成了饮料。
其实她的酒量不差,只是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跟陆忍冬过不去,到底有求于人,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就回不了头了。
大家对慕深夏多半是夸赞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慕深夏着实漂亮,姿态又从容大方,另外一半则是陆忍冬的面子在这里,他对她的温柔小意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酒喝多了会醉,饮料喝多了,胃里面撑得慌。
包厢里面的洗手间被人占用了,很久都没出来,慕深夏凑近了,似乎能听到里头压抑的喘息声,心里面觉得恶心又羞耻,只好打了声招呼,往外面走去。
莲花顶层,连洗手间都装修的奢华无比,周围没人了,慕深夏脸上才露出软弱来。她这段时间过的战战兢兢,像是行走在钢丝上,今晚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对着镜子快速的补妆,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又恢复了无坚不摧的样子,才满意的停手。
身后的门被推开,看到镜子里面多出来的昂扬的身影时,慕深夏脸上笑容皲裂,迅速的转身,背靠着洗手台,脸露警惕,声音尖锐:“你们有毛病吧一个两个没事都喜欢进女卫生间”
“走错了。”傅廷和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站在原地盯着慕深夏看。
“”
骗鬼呢吧
、018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傅廷和表现的太过理所当然了,慕深夏也没精力和他纠缠,转身理了理头发,往门口走去。
和傅廷和错身而过的时候,慕深夏看上去镇定从容,心里面在打着鼓,人已经走过了,见他没什么反应,她暗暗的松了口气。
手腕忽然被他从后面捏住,天旋地转间,她的后背被直接甩在洗手间的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钝痛从脊背处蔓延开来,让她手脚发麻,头晕耳鸣。
睁眼,傅廷和阴鸷的眸子近在咫尺,慕深夏用劲挣扎,手腕处被他捏的火辣辣的疼,她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
傅廷和眼底的风雪意味更甚,看着慕深夏,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慕深夏,你以为你搭上忍冬,就能重新爬起来吗”
慕深夏简直被他给气笑了,轻嗤道:“我搭上谁,又和谁在一起,和傅公子没有关系吧还是傅公子家住海边管天管地,还管前女友是不是开始新感情”
傅廷和没理会慕深夏的挑衅:“慕深夏,你没有脑子吗他陆忍冬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过吗”
“了解傅廷和,听你这语气,你不会是在关心我吧”慕深夏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也不挣扎了,懒懒的靠在门上,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廷和对上她透亮的眼睛,触了电般的甩开手,一言不发的盯着慕深夏看。
慕深夏转了转手腕,一分钟也不想多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从他身边离开”傅廷和在她身后开口。
慕深夏动作顿住,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
傅廷和心里面烦躁的厉害,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温度:“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500万,怎么样”
慕深夏背对着傅廷和,长久的沉默,她站的笔挺,似乎什么都不能压弯她的背脊。
过了许久,在磨人的安静之后,慕深夏平静的开口:“傅廷和,我外公曾经教过我一句话,我觉得你这种人估计没听过。”
“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说完,慕深夏拉开门把,脚下轻松。不知道是那杯酒起了作用,还是刚刚傅廷和的反应让她失望透顶,她以为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是自己过不去的坎,现在看来,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
到了没人的走廊,慕深夏憋在心里很久的眼泪,蓄满了眼眶,慕深夏仰头,走廊上昏黄的灯在她眼里晕开,咬牙将眼泪吞咽回去,慕深夏一直微笑,鼻子却越来越酸。
酒意上涌,慕深夏蹲下,双臂环着膝盖,头深埋着,眼泪肆无忌惮的汹涌而出,很快就晕花了她的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