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慕深夏进去之后,陆忍冬的身影才出现在拐角处,他刚刚始终远远的跟着她们,心里面始终是放心不下的。
熊夭夭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慕深夏已经坐了下来,她握着外公的手,嘴上一直说着话。
陆忍冬靠近了,熊夭夭像是没有发现似的,依旧看着,陆忍冬也透过玻璃看过去。
这次慕深夏倒是没有哭,脸上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谁都能一眼看出她笑容下的勉强。
“你也觉得这件事和茵茵有关系吗”陆忍冬显然是听见了之前熊夭夭和慕深夏在病房里面的聊天。
“我不知道,我只是相信夏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她那边。”熊夭夭回道。
她看着陆忍冬的眼神里面,带着悲悯,似乎在可怜他。但是这感觉一闪而逝,陆忍冬再看过去的时候,里头什么痕迹都没有。
“无条件的相信她吗可是你不是不记得她了吗”陆忍冬视线里面带着探寻。
熊夭夭十分的坦荡,对他的探究也不在意:“不记得又如何这么多天也足够我看明白一个人了,我相信我们从前一定是最亲密的朋友,这就够了。”
“是吗”陆忍冬问道。
“难道不是吗就像你选择相信你口中的那个人一样,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前是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你心里还有别人的话,那么恕我直言,你跟夏夏不合适。也许之前夏夏可以得过且过,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你们分开,对彼此而言,都会是好事。”熊夭夭冷静的说道。
陆忍冬挪开视线。看向慕深夏:“分不分开,你说的不算,她说的也不算,得我说了才算。”
“是吗陆先生还真是有自信,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自信下去。”熊夭夭嗤笑。
慕深夏对于外面发生的交谈一无所知,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外公面前,握着外公的手,周身的冰凉,她也似乎感觉不到。
慕深夏记得,以前穆清对她很好,后来和林荆河分开之后,穆清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总是把自己的怨怼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所以慕深夏在外面的时候看上去好像是个小公主。但是身上常年青青紫紫的。
她不敢跟别人说,穆清好的时候对她真的特别好,抱着她哭,说她不是故意的,说她不是真的讨厌她,可是更多的时候,是更加肆虐的虐待。
那是慕深夏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她被穆清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面,她出差去了,忘了她还被关在家里,那几天,她没有吃的喝的,饿的恍惚的时候,她见到了外公。
外公严厉的斥责了穆清,把她从那一片黑暗中救了出来。
他记得外公的怀抱那么温暖,他牵着她的手,紧紧的,跟她说:“夏夏,外公带你走,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慕深夏那时候很懵懂,只是常年被穆清关在家里,所以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愿意跟外人说话了,外公带她去做检查,心理医生说她是轻微的自闭症。
那时候就算是外公再怎么的忙,每天也会抽时间来陪她聊天说话,那时候慕深夏对陌生人的防备很重,所以外公把她带在身边,有时候不得已出差的时候。也会带着她。
所以在慕深夏的生命里,没有人比外公对她来说更加的重要。
外公在办公的时候,慕深夏就在他身边看书,看到一些笔记或者很娟秀的字迹,外公告诉她,那是外婆留下的,外婆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外公说了很多,语气十分的怀念。
慕深夏脸上带着笑容,一直笑着:“外公,你现在一定是开心的吧你终于可以去陪外婆了,我想也许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应该是为你开心的,不知道你现在找到外婆了没有你有跟外婆提起过我吗”
慕深夏记得。自己刚认识熊夭夭的时候,熊夭夭总是说她假模假样的,每天都在假装自己是个淑女,其实熊夭夭说的也没错,她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文静的人。
但是也许是长年累月,总是听外公说起外婆的时候,语气里的向往,慕深夏那时候太需要被人关注了,想要被认可,被夸奖,所以她强迫自己去学泡茶,学着笑起来的时候,温婉,学着从容大方。
但即便是这样。慕深夏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学到了外婆的皮毛,外婆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是假冒的。
“外公,以后我泡茶再也没有人欣赏了,以前我看上去好像是无争无求的样子,其实说白了就是懦弱,害怕失去,可是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怕了,以后属于慕家的东西,我不会再退让,我会一点点拿回来的,外公你要好好看着我。”慕深夏低下身去,轻轻的靠在外公身上。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无形中,好像有只手,宽厚温暖,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眼泪顺着闭着的眼角缓缓的滑落。
外公,该继承的,我都会好好的继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软弱,我会让罪有应得的人,都得到该有的下场,谁也别想逃脱。
至于所谓的情爱。慕深夏现在根本不想去考虑,她觉得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陆忍冬动心,如果不是为了她,外公根本不会答应去见林荆河。
说到底,外公是因她而死的,甚至连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她甚至没能见外公最后一面。
感情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两段爱情,一段让他们失去了慕家,一段让她彻底的失去了外公。
是她太没用,被情爱蒙住了眼睛,所以老天惩罚她了,罚她永远都不得安心。
“外公,你好好走,下辈子,再也不要碰到我这样让人糟心的外孙女了。”
、097你们会回来参加葬礼吗
慕老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不仅仅是慕深夏的生活圈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丰城都被这件事情给震惊了。
但此刻的她无暇顾忌太多。
她倔强的站着,看着眼前的陆忍冬,神色十分的平淡,看不出多么的憎恶,也看不出欢喜来。
“夏夏,我知道你现在怪我,但是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一个人住的话,我肯定是不放心的。”陆忍冬蹙眉,这两天,他忙着要应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也是满脸的疲惫,可是望着慕深夏的眼神还是十分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