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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肯定家教优良,不以文道见长,但决不至不通文墨。他不发话,多半是无甚佳作,难入法眼。

“好”低头看了许久,侯君集突然高声赞道:“郑斌是哪位”

“学生郑斌,见过陈国公。”平素趾高气扬的郑斌此刻十分规矩,态度诚恳,彬彬有礼,起身向侯君集施礼。

侯君集眼睛微眯,问道:“哪里人士”

“回国公,学生祖籍荥阳,不过自幼随家父居于陈州”

“原来是荥阳郑氏才俊,难过能有如此才学。平沙落日大荒西,陇上明星高复低。孤山几处看烽火,壮士连营候鼓鼙。好诗,好诗啊”

侯君集一声赞叹,众人心中了然,诗是好诗,人也是牛人

此人出身竟然是荥阳郑氏,天下五姓七望之一的门阀世家,不得了啊。但郑斌似乎不是嫡系子孙,否则肯定在荥阳家学读书,不过观此人衣着气度,家境似乎不差。

“学生才疏学浅,国公谬赞了。”郑斌躬身施礼,一举一动很是儒雅,与平日全然不同,倒确有几分门阀子弟的风度。

众人心中黯然,不消说今日最出挑的才俊肯定是郑斌无疑了,才学出众不说,家世还这般显赫,谁人能比

不想侯君集又翻了几卷,突然眉头一动,抬头问道:“陆安是哪位”

“学生陆安见过陈国公。”众人一番骚动,左右观望之时,一个长相憨厚的胖少年匆匆上楼,向侯君集施礼。

莫非这个胖子也有佳作只是他的风采与那郑斌差太多,不过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也许人家是大智若憨呢

众人猜疑之时,郑斌却脸色一变,眉头皱起。此人怎地上楼了陈国公叫他,难不成

“你是哪里人士可是吴郡陆氏子弟”

听到侯君集这般问话,众人心中又是一动,不约而同想到了东汉三国的陆逊。昔年也是江东名门望族,如今虽说衰微没落,但想来多少有些传承,出一两个优秀的后辈子弟倒也不奇怪。

不曾想,胖少年陆安却支支吾吾摇头道:“不是”

看来是个寒门子弟,在这个讲究门第的年代,瞬间便被看低了几分。有眼尖之人也认了出来,这不是城中陆氏商行的少东主吗人很老实,据说还有点憨,关键是个商人,怎会出现在望湖楼,还被刺史大人点名,难道他也有文采飞扬的诗作

不想侯君集却饶有兴趣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两首诗是你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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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边角料的利用

刺史府书房,看着案几上的两份诗稿,侯君集沉声道:“可查清那个陆安的身份诗文到底是何人所作”

想起先前望湖楼的情景,侯君集的表情有些不大好,诗是好诗,但人却压根配不上诗么。

“岳父大人,诚如楼上学子有言,陆安乃城中大商贾陆通之子,为人憨厚,虽自小延请名师教导,识的几个字,但文采一般。”说话的是个高挑威武的男子,正是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现任东宫侍卫。

“哦,那他为何出现在望湖楼那两首诗”

贺兰楚石道:“陆通不知天高地厚,一介商贾却一心想让儿子入仕,故而让陆安前来行卷。像他这般低贱的庸才本该被扫地出门的,却陆安不知从何处弄来两首好诗,混上了望湖楼。”

“这就对了,能写出这两首诗的,肯定不是庸才,那个憨小子,不像否则,岂能不知玉门、楼兰在何处”

侯君集叹道:“也不知那两首诗出自何人手笔,甚合我意,想来是位才俊,我还真想见见。”

“岳父大人”贺兰楚石迟疑道:“适才小婿已经单独问过,那陆安也老实交代了,是他声称是花三贯钱从一个年轻人手中买来的。”

“买诗”侯君集眉头皱起了,似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买卖。

贺兰楚石道:“确实如此。”

“怪哉”侯君集顿时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不是觉得此事很古怪吗既有好诗文,望湖楼近在咫尺,何不来行卷,反而要做那有辱斯文之事”

“据陆安所言,那年轻人声称家中贫寒,已无米下锅,急需钱财”

侯君集摇摇头,不解道:“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些蹊跷,能作出此等诗文的人必不是庸才,他应该明白,若拿着这两首诗上望湖楼,得到的岂止是三贯钱”

贺兰楚石猜测道:“会不会是此人出身贫家小户,为人愚钝,目光短浅呢”

“出身贫寒或许不假,但看看这句不破楼兰终不还,可见此人志向不小,颇有雄心,能是目光短浅的愚钝之人吗”

侯君集摆手道:“他不来行卷,却要做那有辱斯文之事,究竟为何呢到底是无心仕途,还是看不起我侯家呢”

之前在长安确有这样的先例,很多学子看不起侯君集一介武夫,行卷多选择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禹等文臣门下,侯君集为此多少有些失落。本想趁着此番出任陈州刺史的机会招揽些许两淮才俊,却不想又出了此类状况,是以侯君集下意识有些敏感。

贺兰楚石深知内情,急忙劝慰道:“岳父大人莫要多想,多半是此子有眼无珠。”

侯君集沉吟道:“尽快找到此人,我想见见”

“是”贺兰楚石道:“据说两首诗本来作价五贯,约定余下两贯去陆氏商行取的,也不知那年轻人会否前往。”

“别指望了,多半不会去的。”侯君集摇摇头,吩咐道:“另寻途径,尽快找吧”

“是”贺兰楚石欣然答允,旋又问道:“对了,其他的才俊怎么办那个郑斌的文采也很不错。”

“诗是好诗,但此人你有详细了解过吗”侯君集看着女婿,目光如炬道:“跟我说实话,这几日你随我接待地方士绅才俊,可与这郑斌有来往”

贺兰楚石心中一惊,迟疑道:“是的,前两日曾与郑斌见过,因他出身荥阳郑氏,故而高看他些。交往之中,他声称刺史府年久失修,可能住处不够,可提供南街宅院一所暂居”

“暂居白送的吧”侯君集道:“你最好检点些,荥阳郑氏子弟还是得慎重”

一语双关,贺兰楚石听得明白,当即道:“是,小婿谨遵教诲。”

侯君集沉吟片刻,悠悠道:“此来陈州,本不必你来护送的,太子殿下却特意恩旨楚石啊,你记住了,行卷招揽的人才要举荐,但是举荐给朝廷,给陛下,而非他人;另外,你是我女婿,也是太子殿下的侍卫,一言一行当需谨慎啊”

“是”贺兰楚石心中一震,额上汗珠陡出,低头应允,眼珠子却不听转动,却不知在想什么。

憨厚的陆安哭了,哭的很伤心,他觉得自己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