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厚重的回礼便是了。
把这件事归咎到礼尚往来的范畴,虽说有点一厢情愿,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故意装傻充愣就是了
谢逸欠身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殿下”
“谢学士莫要客气,回头孤派人将灵运公手稿送到府上。”趁着周围人少,李承乾低声道:“谢学士才学出众,有空还请多来东宫坐坐,孔师傅、张师傅他们想必很乐意与尊驾品诗论文。”
以东宫太傅之名相邀,李承乾还真是聪明,谢逸当即道:“在下才疏学浅,岂敢在孔祭酒孔颖达和张公张玄素面前班门弄斧”
“哪里,谢学士莫要谦虚。”李承乾道:“对了,孤还应该向学士致谢,医治九弟的高热与父皇的风疾,更曾英勇救驾,孤甚是感激”
谢逸忙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此乃臣之本分,都是应该做的。”
到了晌午时分,餐食已冷,酒过五巡,吟诗作文也比过了高低,初雪宴也便该结束了。
众人下了紫云楼,或临湖赏雪,或踏雪寻梅,不过多时,便有人开始告辞离去。
长孙冲与长乐公主一起相送客人,谢逸虽也想尽早离去,却不想先是与李承乾又攀谈几句,又被几个爱好诗文的世家子弟拦住请教,甚至被几位女子引为偶像。
如此一来,不免耽误了时间。
程处默等人相约去平康坊喝酒,并未等待谢逸,是以出芙蓉园时,大部分的宾客已经走远,门前车马稀疏。
也好,乐得清静
见云层低沉,雪势增大,谢逸匆匆上马车,在王永安几人的护卫下离开曲江池,原路返回。
走了一阵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等谢逸探身询问,王永安便上前禀报道:“谢学士,是郑娘子,似车辕受损,难以前行”
谢逸探身看去,只见郑丽琬撑伞站在风雪之中,身畔的侍女怀抱一瓶红梅。银装素裹为背景,款款丽人与红梅相映,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蹲在车轮旁手忙脚乱的车夫的话,就更完美了
“同叔,你怎地这么不小心,出门的时候不检查车辕呢”郑丽琬神情淡然,侍女却很是着急。
“永安,去帮忙看看”
听到谢逸吩咐,王永安上前查看,片刻后摇头道:“谢学士,郑娘子,车辕坏了,此刻怕是修不好了。”
“那怎么办这冰天雪地的,娘子要是冻坏了。”侍女不免有些着急,目光扫过谢家宽敞的马车,似乎有所意动,但很快眉目间便闪过些许无奈的失望。
谢逸见状,客气道:“郑娘子,在下送你一程吧”
“真的谢学士愿意送我们”侍女似乎有些惊喜,兴奋道:“我们回丰乐坊,不知谢学士府邸何处顺路吗”
“安业坊”
“这么说倒真是顺路。”
谢逸笑道:“那好,请两位上车吧,贵府的马车先移到路边人家寄放,回头再修缮驶回吧”
见谢逸坐在原地不动弹,侍女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同车而乘吗”
“呃”谢逸想起所谓的男女之防,无奈道:“谢某坐在外间便是了。”
郑丽琬轻声呵斥道:“阿碧,胡说什么呢天寒地冻,岂可让谢学士吹风淋雪”
“阿碧知错,只要谢学士不介意,我们便走吧”侍女阿碧虽是认错,但嘴边眼角却泛起一丝得意,好像很高兴。
谢逸不免奇怪,同车而乘,我一个男子有什么可介意的莫名其妙
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凛冽,站立雪中许久的主仆二人颇为寒冷,故而也不推辞,当即上车。
车厢还算宽敞,三个人加上一瓶红梅毫不拥挤,且红梅点缀煞是好看,更有清雅幽香。
“郑娘子是因折梅耽误了行程”
“是”郑丽琬悠悠道:“芙蓉园的红梅极好,特向长乐公主讨了几枝,耽误了些许时候,更不桥车辕损坏,幸好谢学士经过相助。”
“碰巧而已,能为郑娘子效微薄之力,在下甚是荣幸,亦算是感谢。”谢逸拱手道:“多谢郑娘子今日数度帮谢某解围。”
侍女阿碧不由诧异,自家娘子几时有帮谢学士解围吗没看到啊
郑丽琬淡淡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话虽如此,却让谢某省去不少麻烦,娘子不仅才貌出众,心思智慧亦令人敬佩。”
“哪里,不过是些许粗浅见识罢了”郑丽琬悠悠道:“倒是谢学士风姿高雅,不同于常人,丽琬佩服。”
谢逸摇头道:“这便是娘子愿意帮在下解围的原因”
“算是吧”
谢逸笑道:“承蒙郑娘子高看,谢逸不胜荣幸。不过,在下只是习惯随性逍遥,不喜拘束而已”
“果真”郑丽琬饶有兴趣反问一句。
侍女阿碧诧异道:“娘子,谢学士,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呵呵”
谢逸呵呵一笑,刚要开口,却听到前方传来噪杂的呼喊,更有兵戈相交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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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白衣刺客突袭来
太子李承乾对今日曲池之行很满意
魏王李泰失约,他的出现便显得意义特殊,相信长乐公主夫妇,尤其是长孙冲多少有感激之情。
虽说妹夫众多,但这一位特殊,还是自己母舅家的表兄,保持良好的关系很必要。
另外便是趁机与谢逸结交,挖空心思搞来谢灵运的手稿,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谢逸收下了。
虽说没有实质性进展,却是个良好开端,纥干承基说的没错,凡事应该循序渐进,一口吃个胖子不大可能。
有了第一回,就不怕没有第二回。
今日这个场合,也不会显得很特意,毕竟礼物是以彩头的名义送出去的。至于谢灵运手稿,那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无意间得到的。
将其赠送给诗文出众,才华横溢的谢氏子孙,合乎情理,素喜才学名士的孔颖达肯定乐见其成。
如此一来,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不虚此行啊
马车之上,李承乾正在得意,不想异变陡生
“有刺客,保护殿下”
只听到车窗之外的纥干承基大喊一声,随后外面便传来刀剑相交之声。
行刺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只在很小的时候,父皇还是秦王,自己还是中山郡王时曾遭遇过凶险。
自打贞观初年入主东宫以来,贵为大唐储君的他再未受到过丝毫袭扰,然而今天去了一趟曲江池芙蓉园,竟然遭到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