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的秦寿浪浪荡荡地站在一边,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傻气。
王安的心开始天人交战,这一喊,显然不但阉了自己的身体,便连精神也要阉割一道了。
秦少游则是抱手一边,笑了:“小安哪,不要怕生嘛,凡事虽有过程,可是见过师伯,有什么扭捏的,一回生二回熟,来,来,来,再不叫为师可要生气的。”
“师伯”王安很委屈的叫了一句,声音有若蚊吟。
秦绍手指从鼻孔里伸出来,带着很可疑的一团东西,啪唧一声,探出老远,笑呵呵地道:“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师傅、师伯,咱家咱家还有事,有空咱家再出宫来聆听教诲,眼下该回宫了。”
“去吧,好好做菜,不要堕了为师的威名。”
王安逃也似的跑了。
“堂哥,咱们要发财了。”
一听到发财两个字,秦寿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话他已听了不知多少遍,可是发了财,也不是自己的,从来不见这个堂弟给自己付工钱。
见秦寿懒洋洋的,秦少游便当机立断道:“你这个家伙,油盐不进,真是讨厌,赶紧,去把邓健叫来,该做工了,让他躲了一天的懒,他的债,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有,你出去,去打个酒旗,旗上要这样写本店雇请御厨王安师伯掌勺,欢迎莅临”
“谁是御厨师伯”
“是你啊,堂哥。”
“啊”秦寿猛地想起来了,不知不觉间,他的腰杆子也挺直起来:“是我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显得很兴奋,搓了搓手道:“我就怕做的不好。”
秦少游冷笑道:“配料都是我给你调好的,也已教了你做不少菜,有什么做不好你不要妄自菲薄。”
“好,我这就去。”
见秦寿兴匆匆的背影,秦少游又是摇头,老秦家的基因堪忧啊,这个堂哥,为什么总感觉智商有问题
几日之后。
尚食局内膳房。
这里主要负责的,乃是内廷的食物,按照汉制,天子一日吃四餐,而大臣一日食三餐,平民食两餐,所以此时午时将近,内膳房已经忙开了。
今日乃是王安当值,王安的职位是主食,别看官名有点儿丢份,却是实打实的尚食局主要领导之一,他掌握着六十都个主膳,还有四十多名杂役,如春酒楼的事,他已经忘了,反正自己是太监,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回宫,那个什么师父,他早已丢了个九霄云外。
像平时一样,到了这内膳房,他便活脱脱的像个大将军,背着手,在膳房里的各处逡巡,偶尔要叫骂几句:“这饼是这样蒸的么先事先热水。”“八宝饭好了没有”
他一通训斥,那些个主膳们个个不敢吭声。
接着他又开始扯起嗓子叫骂:“采买的人为何还没有把新鲜的鲜果送来,没有鲜果,如何上菜这些混账东西,每日躲懒”
正说着,却是有几个宦官抬着一筐蔬果进来。
其中一个小主事笑嘻嘻的上前,道:“王主食,来迟了,实在该死。”
王安别过脸去,恶狠狠地道:“下次再如此,只好禀明门下省了。”
“别啊,这不是这几日阴雨绵绵嘛,噢,王主食近日在宫外做了买卖”
“买卖”王安一头雾水:“什么买卖”
“咱家出宫的时候,瞧见有一个酒楼,噢,如春酒楼,说是主食大人的师伯亲自掌勺,吸引了不少的食客去吃,那儿的生意倒是真好,门庭若市,据说连一些官员都去品尝了,大家都说,味道不错呢。”
“师伯”王安身躯一震,整个人几乎垮了,就差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
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二十六章:天子动容
打出了酒旗,如春酒楼的生意果然好转了不少。
御厨,对于寻常人来说,确实有莫大的吸引力。至于寻常的酒楼,他们倒也想拿这个来贴金,只是冒充御厨的师父或者是师伯,天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可是如春酒楼不同,因为秦寿乃是正牌子的御厨师伯,因而如春酒楼有这个底气。
前来尝鲜的人先是寥寥几个,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里的菜色别有一番风味,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如春酒楼便高朋满座了。
秦少游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去顾虑其他了,他并不亲自下厨做菜,教了秦寿这么久,自然是做甩手掌柜,把这重任交在秦寿的身上。
邓健则是负责跑堂,只是他的样子过于凶恶,让秦少游大为不满。
不满归不满,省钱最要紧,创业艰难嘛,钱都应当花在刀刃上。
生意总算步入了正轨,让秦少游松了口气,可是他的心却还是落在宫里,他很郁闷啊,这都过了半个月,为何宫里还没有音讯呢莫非自己的粥和松花蛋,还不足够打动人心
于是这位少东家便开始抑郁了,每到天色黯淡下来,食客们纷纷走了,他兴匆匆地在柜前结了帐,小心翼翼地把盈余收好,然后便郁郁寡欢地回到自己的房里,推开窗,看着窗外的暗淡天色,对着如钩的银月,夜风抚着窗外的桂花树,然后便开始进入幽怨模式。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天问鬼神”
抑郁了啊
秦少游怀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若是没有那块匾额,若是没有武则天的来访,秦少游的理想或许只是把酒楼继续维持下去,小富即安,找一个妻子,纳两个小妾,快快乐乐地做一个小东家。可是当人生发生了变故,他的野心也就大了起来,他有些膨胀,等到一切化为泡影,又开始怅然若失。
秦寿这些时日,每日卖力地做菜,不亦乐乎,并没有关注到堂弟的精神状态,可是邓健却发现了异样,因为他发现这位少东家比以前更抠了,态度很是恶劣,有时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像来了月事一样,只是这月事,未免来得太久了一些。
在长明宫。
天色已是乌黑一片,无数紫色宫灯冉冉,将这大殿照得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