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才有了这份谨慎,而酒楼却是被人砸了,这消息一经传出,以后谁还敢来大家都晓得你得罪了人,谁敢来冒这个风险。
秦寿总算不闹了,邓健想了想,还是上前去,笑吟吟地道:“尊客有话好好说,我们”
啪张易之的酒樽猛地朝邓健门面摔过来,邓健虽是一躲,可是这酒樽却还是砸在了他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痛。
张易之狞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咱说话现在咱只是先将这酒楼砸来玩玩,你们的帐,还没完呢,就这么急着来送死”
顷刻之间,整个如春酒楼已是被砸了个稀巴烂,那些随扈也是素来目无法纪之人,不只是砸了东西,还是瞄准了柜上的钱箱,站在那的掌柜瑟瑟发抖,任他们劫掠。
张易之口里咀嚼着食物,一面好整以暇地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得去告诉你家的秦县公,就说张易之在此一游,有空呢,咱再来请益。”
说完,又是掏出方帕,拭了拭嘴,似乎准备要离开。
正在这个时候,却是听到一把声音道:“张少卿,让人转话,为何不直接来和我说。”
说话之间,那声音的主人便已闲庭散步般地进来。
张易之朝那人看去,只见是个颇为俊秀的少年郎,不过十七八岁,不过却因为久在外磨砺,因而体魄强健,肤色有些黑,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在笑,可是那眼眸里,却是死死地盯住他,宛如毒蛇。
张易之朝王洪看了一眼,王洪却是认得秦少游的,自是朝张易之微微点头,张易之便晓得来人身份了。
而这时,秦少游已经慢慢踱步过来,到了这案头边,却是站定,并不去看张易之,而是看着王洪。
王洪从前被秦少游威胁过,或许是余威还在,因而竟是显得有些慌张。
秦少游轻描淡写地对王洪道:“王三郎,咱们又见面了。”
王洪把脸别到一边去,而秦少游的下一句却是:“滚开”
王洪楞了一下,抬眼错愕地去看秦少游,秦少游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又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滚开”
王洪竟是开始不知所措,他只得求助似地看向张易之,张易之却只顾着冷眼观察秦少游,哪里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沉吟了片刻,王洪不由想,现在有六郎为自己出头,自己何苦计较这些,于是乖乖地起身,站到了张易之身后去。
而秦少游已是跪坐在了王洪的位置上,与张易之相对,然后呵呵一笑,道:“看来我来迟了一步,来人可是司卫少卿张易之”
张易之妩媚一笑,道:“你既知道咱的身份,见了咱,竟如此大喇喇地坐下,咱素来听说都尉秦少游胆大包天,今日一见,果然有些意思。”
秦少游看了看这四周的一片狼藉,皱了皱眉,道:“张少卿,这是什么意思”
张易之却不以为意,唇边带着几分戏弄般的笑,道:“不过是游戏而已,咱闲着也是闲着,总得寻个人来陪着作乐吧。”
他这轻描淡写的口吻,还真是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不过张易之如此,却自有他的本钱,他素来得宠,文武百官,哪个不是顺着他的,即便是宗室,又哪个不是对他笑脸相迎坐在他面前的,终究只是个小小的孟津县公和团结营的都尉,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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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奉陪到底
秦少游一时有点傻眼了。
游戏
你把我的酒楼都砸了,只是游戏
他看着这妖治的美男子,脸色变了。
欺人太甚
“怎么,秦都尉好像很不高兴”张易之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似他这样的人,通过某种变态的手段得到了更多的权利和更高的地位,为的不就是享受这种将人踩在脚下的快感吗
其实他未必就是针对秦少游,因为在他眼里,绝大多数人不过是蝼蚁而已,他已经玩腻了宫廷中的游戏,所以才对现在这种事乐此不疲。
比如说他现在,他就能感受到秦少游的愤恨,可是他同样也欣赏秦少游这种明明怒不可遏,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却是作声不得的丑态,这样很有意思呢。
秦少游抬眸,深吸一口气,张易之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这个人莫说是他,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高阳郡王武崇训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只得道:“张六郎的游戏,某并不觉得有多少意思。”
张易之莞尔一笑,道:“哦”他似乎是在沉吟,最后却是道:“小时候,我从书里读来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商贾,名叫吕不韦,他虽已是富甲天下,可是呢,他并不甘心如此,于是乎,他便看中了秦国的质子,散尽家财,通过无数的手段,终于助此人登上了秦王之位自此之后,这吕不韦便成了秦国的相国,权倾天下。”
“那时候,咱就在想,他吕不韦虽非王侯,可也已有诺大的家业,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为何偏偏要冒这样大的风险去做那样的事。为的,难道只是一个秦国国相真是奇哉怪也。秦都尉,你能明白吗”
秦少游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予理会。
张易之叹口气,接着道:“从前咱无论如何都不明白,可是现在,咱却是明白了,荣华富贵固然是紧要,可是人最痛快的,只怕未必就是这些身外之物。人生在世,要的就是一言而断,是举手投足便能定人的生死。就比如现在,咱坐在这里,把这儿砸了,可这又如何这王法可管得到咱的头上不,河南府不敢管,刑部也不敢过问,至于洛阳县。哈”
说到这里,张易之嘲弄地笑了笑,才继续道:“即便有几个不开眼的御史,他们看不过眼。要弹劾了咱,可这又如何,他们也只能动动嘴皮子罢了。咱还是咱,依旧还可坦然坐于此。至于秦都尉,你身为县公,忝为都尉。在这洛阳城里,也算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可是呢,这又如何吕不韦从商贾成了相国之后,他便可如鱼得水,想要侵谁的门就侵谁的门,想要谁好看,就要谁好看。无论这个人是不是县公,还是个都尉,咱打了他,他还得乖乖匍匐在咱的脚下,给咱赔罪,咱砸了他的店,他还得乖乖地说个不是。”
“人哪,不都是如此吗秦都尉想必听了这话必定要不高兴了,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因为咱是吕不韦,而你呢,却是那些阿猫阿狗,这就足够了。这个游戏,无论你喜欢不喜欢,都得乖乖地陪着咱玩下去,因为咱喜欢。”
“秦都尉,你说是不是呢”
张易之看着秦少游,那目光咄咄逼人,身子微微前倾,他虽是面首,可是长久的养尊处优,也有一番威严,有教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秦少游叹口气,道:“张六郎喜欢,那某还有什么说的,只不过你我同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