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难以管理,所以几乎都放任给了地方上的刺史,这些刺史则凭借着府兵,成为了一方诸侯。
这也是为何,宋朝开始之后,地方官想要造反,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造反的资本,即便真有人咬着牙反了,只需要几个差役,就可将其解拿京师治罪。可是唐朝却是全然不同,武则天一登基,各地的刺史纷纷叛乱,虽然俱都失败,但是每一次剿平,可都是实打实的花费了气力,因为他们手里有兵,而这些府兵,却大多都是只知有地方官员,而不知有朝廷,譬如那李敬业谋反,各地刺史和司马纷纷响应,影响极大,立即拥兵十万。这若是后世的所谓巡抚造反,只怕老半天,也凑不出一百人的军马出来。
其实现在的大唐国体,与十年之后,所出现的藩镇并无什么不同,只不过大唐为了遏制地方官,所以将天下分为了三百二十多个州府,而这些州府的刺史在地方上权利很大,偏偏地盘却是太小,不过是三百多分之一,很难有对抗朝廷的资本。而藩镇并不是朝廷给予的权利更大了,只是因为他们往往占据数州,乃至于是十几个州,地盘得到了扩大,以至于拥有了天下百分之一,乃至于数十分之一的实力。
而现在,韦弘敏的提议,则等同于是制造出了一个活生生的藩镇,河南府的实力,只怕比二十个州的实力相加一起还大一些,这个任命至少现在开来,是有些破天荒的。
所以韦弘敏说出来的时候,便是连自己都没有底气,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韦后,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韦后会肯吗
若是不肯。
韦弘敏心里苦笑,那么自己也该要完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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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大礼
韦弘敏心里很紧张。
因为至始至终,只要双方不肯妥协,那么他就永远是伤害最大的那个。
所以他心里透着不安。
现在只等韦后的表态。
韦后却是踟蹰了。
自己好端端的,却被秦少游讹上了,这口气怎么消的了。
难道就真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毕竟要促成秦少游镇河南府,也不是容易的事,这河南府,更不是寻常的州府,假若只是一州之地倒也罢了,可是这个州府,却是不同。
韦后眯着眼,带着几分不甘,她显然不愿意示弱,而且这个礼太大,即便真送出去,这心里
韦弘敏见状,不禁道:“娘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娘娘可莫要忘了,眼下还有个崔詧。”
他是真的急眼了,非要催促着韦后下定决心不可。
还有一个崔詧
是了,韦后这时候也清醒了一些,谁能保证,那崔詧见到这个机会,不会暗暗和秦少游勾搭一起呢,谁能保证,秦少游在那儿大闹,以至于韦家根本无力还都,不得不去面对秦少游,背后却被狄仁杰捅一刀子呢
难道,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韦弘敏又道:“况且若是能达成此事,秦少游要得到这样的好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还都,还都之后,他才有机会染指洛阳和整个河南府,所以只要娘娘舍得,那么还都的事,就再无人可以阻止了,反而得到了秦少游和关东人的支持,更加事半功倍。娘娘事到如今,韦家的困境就在这还都于都,留在洛阳。就是虎落平阳,去了长安,则是飞龙在天,在其中的利弊,娘娘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韦后一时动心,却又不禁踟蹰:“陛下未必会肯,毕竟是东都,怎么可能,悉数让与秦少游,况且许多大臣。也未必”
韦弘敏冷笑:“陛下倒是好说,自有娘娘去劝说,况且陛下对秦少游素来信重,想必不会有什么差池。至于反对之人”韦弘敏深深看韦后一眼,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正好吗娘娘可莫要忘了,一旦此事促成,极力反对的绝不会是关东的士族,只怕关陇诸家那边的人,对此也不太热心。他们比娘娘更关心还都的事,若是能息事宁人,他们求之不得。倒是崔詧和狄仁杰”
韦弘敏又道:“尤其是这狄仁杰,素来爱凑热闹。他好虚名,这样的事,他怎么会不反对,而他一旦反对。在别人眼里,就是得到了崔詧的支持,他们反对封赏秦少游。秦少游会怎样想呢娘娘,这是一箭双雕的好策,从此秦少游和崔詧、狄仁杰交恶,将来要收拾崔詧的时候,反而更省心一些。”
这句话,等于是彻底征服韦后的最后一颗稻草,韦后几乎没有迟疑:“好,就这么办。本宫心意已决,只是谁去和秦少游达成协议呢”
韦弘敏正色道:“臣愿往。”
韦后是不愿意再去孟津了,她颌首点头:“要尽快一些,万不可延误时日。”
韦弘敏点点头,告辞而去。
韦后的心情,依旧坏的透顶,她一点喜色都没有,心里总是还有那么点儿担忧,能迁都,固然是好事,对韦家有利,韦家需要的是时间。可是换句话来说,秦少游一旦得了河南府,将来难道不会成为心腹大患吗固然长安远离关东,可是孟津她是去过的,小小的孟津,能有今日,区区的团结营,能成为现在的神策军,那么现在,将河南府彻底拱手,又会如何呢
这似乎有些像是饮鸩止渴。
只是韦后却又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她心里暗暗的想:“一旦在长安站稳了脚跟,定要立即处理掉河南府的麻烦。”
关系到了自己的性命,韦弘敏是不敢怠慢的,他是夜里出的洛阳城,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让人察觉,所以他只带着几个忠心的老仆,待出城之后,立即赶往孟津。
这洛阳前往孟津的路途上,显然比从前更加忙碌,秦少游自从被刺,整个河南府都是流言四起,人心思动,必须要尽力的把此事压下去不可,否则
夜里的时候,有些凉,车中的韦弘敏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不是因为耐不住这风寒,只是心底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