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去河南府。”
“什么”韦安石大怒,道:“我们韦家,岂可然那老匹夫如此耍弄。”
韦弘敏早没了此前的锐气,只是摇头:“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否则”
他只是摇头。
韦安石定了定神,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韦弘敏是正确的,毕竟上皇刚刚杀了韦正德,这时候本来就到处都是风言风语,结果堂堂侍中,朝廷的宰相,二话不说就开溜,还跑去河南府去了,这在外人看来是什么,这是树倒猢狲散的征兆啊,这可是大唐潮的宰相,连宰相尚且如此,其他人又会怎样想
杨再思历经数朝而不倒,在外人看来,这个老狐狸,绝不是一个昏了头的人,一个昏了头的人,连朝廷都不顾,却跑去河南见上皇,这不摆明着,人家知道许多内情,而且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所以提前去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吗
朝廷现在要追,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踪影,想要掩盖,似乎也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丧事当作喜事来办,立即颁布旨意,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杨再思是奉旨行事,这样,至少可以把对韦家的伤害减到最低,当然,这样做当然是便宜了杨再思,杨再思擅离职守,韦家非但不治罪,反而还要为他遮掩,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保留他的官职。
韦安石当然知道韦弘敏心里的为难,只是不忿罢了。
他突然有一种郁郁的感觉,最终还是点点头:“只是这圣旨”
韦弘敏苦笑:“我去再请见娘娘吧。”
二韦陷入了沉默,他们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再没有心思说话了,明明韦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这两年来,居然对一个小小的河南府无计可施。
就在这个当口,杨再思已经坐上了渡船。
家里数十口人,如今都在这船上,行囊不多,一方面就算去了河南,老宅里也是应有尽有,长安那边,只是寓居之所罢了。
家人们都有些不安,这种情绪倒也正常,家主突然脑子一热,二话不说,便要去洛阳不可,没有朝廷的旨意,说走就走,未免也太过任性了一些,朝廷那边若是得知,岂不是要立即虢夺了他的官职,这杨再思可是一家老小的依靠,杨家不比那些士族豪族,完全没有任性的资本。
杨再思的长子杨石小心翼翼的进了父亲的船舱,见父亲正抱着本书打着盹,他小心翼翼的去给舱中的油灯添了油,杨再思似被惊动,张开眼了,不由道:“到了什么时辰,出了长安吗”
“父亲,已经快了。”
杨石欲言又止,可怜巴巴的看着杨再思。
杨再思捋须:“出了就好啊,这是是非之地,留在这里,怪让人担心的。”
杨石不禁道:“父亲现在身居显要之职,何故儿子就怕啊,一旦朝廷罢了父亲的官”
杨再思老神在在,道:“罢官不不不,不会,韦家的人,绝不敢罢老夫的官,这人哪,想要左右逢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安身立命,如今,上皇都已经挣脱了枷锁,韦家这些人,在上皇眼里,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韦家如今,看上去把持了朝纲,这既是他们的好处,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坏处,权利有多大,责任和干系就有多大,这些事,为父本来不该和你说,不过你若是想听,那么说一说也无妨,你坐下来吧。”
第二章送到,拜了一天的年,在老家上山下海的跑,今天只能一更了,望体谅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雪中送炭
杨石依言坐下,看着笃定的杨再思。
杨再思笑了笑,道:“你来说说看,如今河南府和关中,孰优孰劣。”
杨石多少也知道一些士族与门阀之间争斗的内情,他沉吟道:“上皇尊贵,又有神策府的鼎力相助,神策府背后,虽是士族和商贾,不过其势也是不小,况且神策军屡战屡胜,人数固然不足,却也不容小觑。而如今,早已非吴下阿蒙了。”
他顿了顿,见杨再思朝他点头,便又道:“至于这关中韦家,韦家毕竟是挟天子而令诸侯,也收揽了不少人心,不过最大的劣势,想必还是韦家人没有太出众的人物,一个韦弘敏,不过是个拆东墙补西墙的裱糊匠罢了,算不得什么能臣,韦氏私念太重,终究又是个妇人,成不得大事。不过他们终究掌握着朝廷,天下政令,俱都出自韦门,节制天下三百州府,百万控弦带甲之士,又有天下诸阀和豪门的支持,料来,胜算也是不小的。”
“所以儿子以为,韦家的胜算,至少还在八成以上。”
杨再思摇头:“帐不是这样算的,不能从明面上去算,你说韦家节制天下三百州府,固然对韦家有莫大的好处,可是为父为你,他们有如此大的权利,害处是什么”
“害处”杨石愣了一下。
杨再思慢悠悠的道:“正因为天下为他们掌控,所以他们才是众矢之的,假若有一日,剑南发生了灾荒,饿殍遍地,老夫来问你。这笔账会算在谁在头上”
杨石不由道:“自然是韦氏,天下谁人不知他们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