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反了,你马上给我把他们叫回来,叫回来。”
“妈,妈,你先不要动气,医生才刚叮嘱您的情绪不能太激动。”伊雪也是慌了手脚。
“我绝对不允许他们干出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
“奶奶,奶奶”炫辉接住老太太昏倒的身子。
韩逸峰忘记关免提电话一接起炫辉大嗓门就飙了出来:“哥,奶奶晕倒了,你快回来。”
奶奶晕倒了梦夕瞪大双眼不安的看着他挂断电话才问道:“奶奶她怎么突然晕倒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韩逸峰拎起外套举步离开,梦夕卷缩在床上,她还是不明白奶奶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晕倒,她老人家身边一直都有看护守着,家庭医生随时候命,如果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应该不可能这么突然的,而且刚才弟弟的声音明显是突发状况。奶奶晕倒会是她的原因吗她不敢想下去但是脑海却不听话的持续发酵无从控制。
韩氏集团名下的私人医院高级病房外专家正在为老太太进行身体检查,情况并不乐观。老太太本身年事已高,身体机能各方面大不如前,再加上这次情绪过于激动血压飙升。作为子女家属的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定老人家就在这几天的了。
韩逸峰坐在病房里现在四周没有人,他们都在外厅候着,因为老人家指明醒来要见到大孙子所以他们也没敢造次。刚才父亲给过他暗示这次奶奶晕倒一半原因是因为他,他明白纸不能包住火,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来了。”
“奶奶”
“你你跟她你们”
“奶奶,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逸峰握着奶奶苍老的手低声回应。
“你终究还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老太太的声音低低沉沉引领他回到10岁那一年,父亲即将要迎娶新欢进门,听说那个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儿。那天奶奶将他叫进书房语重心长的告诉他:那个女人迷惑了他的父亲,而现在她又带着她的女儿登堂入室想要借此掳获所有人,如果他动心了,不仅背叛了妈妈也彻底成为了这两母女的入幕之宾。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抗拒着梦夕的靠近,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可受诱惑。
“我没有忘记。”回忆变回到现在,他淡然的回答着。
“那你为什么”
“只是我长大了,眼光也比以前看到的更多。这个时代不停的在变,只有奶奶你一直留在原地。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我会带着她躲得远远的,不让奶奶你看见。韩氏集团还有炫辉,所以奶奶你就安心养病吧。年轻人的事情就不要想的太多了”
“你出去,出去。”
韩逸峰被赶了出来,他打开内室的门看着围过来的人苦涩的笑道:“奶奶她不想见到我,炫辉你进去陪陪她吧。”
“逸峰”伊雪追出走廊外叫住想要离开的韩逸峰。
“还有事吗阿姨。”
“小夕在哪里我想见她。”
韩逸峰低下头思索半响才抬起头看着伊雪:“她现在过的很好,我希望阿姨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我不是想要拆散你们,我只是想要见见我的女儿。”伊雪急切的捉住他的手肘恳求道。
“我会照顾好她,我会把她照顾得很好的。”韩逸峰轻轻挣脱开她的牵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默默说着:“阿姨的请求我会转告她的。”
妈妈想要见她
梦夕得知这个消息后躲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光秃秃的头颅即使是戴着帽子可还是掩不住啊这样子去见妈妈一定会发现端倪的,她不敢。奶奶的事逸峰回来后不愿意多说,她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多半也猜到一些。
“你不见阿姨却要见奶奶”韩逸峰将那个鸵鸟逮出洗手间后对于她提出的要求皱起眉头。
“我的病跟我爸的一样,如果这个样子被妈妈看见她一定就全都知道了。”她不敢冒这个险。
“梦夕,你真的打算瞒着你妈妈一辈子”
闻言梦夕低头沉思了一会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爸爸的走的那天我只有三岁,当医生宣布我爸爸死亡的时候,妈妈趴在爸爸身上悲伤哭泣的画面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在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这一生都不会再让妈妈那么难过了,现在我不能让妈妈趴在我身上哭,欺骗是暂时的,妈妈早晚会知道,等她发现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和爸爸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你还有炫辉,可能还会有炫辉的女朋友说不定已经升格当奶奶了,那个时候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也就不那么伤心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在我们心里不重要是吗你走了大家照样开开心心过自己的生活对吗”他反问她,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也不愿意被猜透。
“可现实就是这样的不是吗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你带我去见奶奶好不好。这次见过之后恐怕就是最后一面了。”即是奶奶的最后一面亦是她的。
“睡吧,这些事情我来安排。”韩逸峰为她整理好枕头安抚道,看着她乖巧的睡容他轻轻抚摸着那愈发消瘦的小脸,眼神里的冷漠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怜惜与心疼,她所表现出来的积极乐观,面对死亡的无惧都只是告诉他一件事: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她不痛苦,她很快乐。他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不愿意妥协,他不爱听她说那些风轻云淡的生死论。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遗忘的,至少我办不到。
夜深人静的医院走廊里只剩下巡房的护士以及明亮的灯光,高级病房外看护昏昏欲睡就算此刻有人经过恐怕也毫无知觉,梦夕小心翼翼的扭开那扇房门,韩逸峰就守在门外,她像是浑身充满了勇气。
“你来了”才关上门把身后便传来奶奶略微沉重的声音。
“奶奶。”她缓缓走到床前毛绒帽子完美的遮挡住了那头发已经因为化疗而完全掉光的模样。
“我就知道是你,我老太婆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你来了我正好交代你一些事情。”老人家的身体自己清楚即使他们不敢说她也看的出来,这一倒下想要再站起来恐怕是难了。不过人生离不开生老病死四个轮回,大半辈子风雨中闯荡早已经活够了。
“奶奶您请说。”
“我要你离开这里。”
梦夕愣了一下,她早知道奶奶不喜欢她,更加不会同意她和逸峰走在一起,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这么直接丝毫没有转弯的态度,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