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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吧。”

、接近尾声四

午时,承明殿的宫女刚将膳食撤下。

姜嬷嬷进门时瞧了那冷食一眼,又是未动筷箸的样子。不由担心太后的身子。

“娘娘,晚上开悼礼还需要您去主持,再不趁时候吃点东西,身体可要紧。”姜嬷嬷将那宫女手上的清粥揽来,碎步呈到太后面前,可对方仍未搭理一眼。

太后心有戚戚,将所有吃食都推放一边,问道:“嬷嬷,茹蕙宫的宫女走了有多久,可看到那边再派人过来”

姜嬷嬷知道她在等什么,说来,自个儿心底也是焦虑得紧。但出去看过又不见动静,唯有安慰:“娘娘莫要着急,单凭昨夜您在宫中稳住大局,这茹蕙宫就该知道,您才是这宫中值得交托的主儿。就算今日他们舍不得小皇子,但就眼下的朝中局势,他们也不得不向您投诚不是再耐心等等,这个茬可是他们提及的,必不出今日。”

姜嬷嬷的话本是在情在理,可太后听完,眉目间却又阴云满布,撑额苦思。

半响后,她近乎自言自语道:“嬷嬷不明白,我不是担心他们变卦只是过不去心中那道砍儿。”

这话听得姜嬷嬷脸色都变了,“哎哟,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犹豫这个事您忘记这些年来卧薪尝胆了可不就是等的今日那东宫处还有个瑜夫人呢,说来那位也是新皇的亲母。若没有这个小皇子,您这个太后位如何坐得稳将来指不定被谁摆一道呢”

太后听罢,脸色是越发沉重了。一言不发,静静望着殿前悬挂的两盏木雕马灯,心思随着灯下流苏左右摇摆。

正这时,她宫里的掌事宫女突然脚步匆匆地闯入殿内,边喘边道:“太后,不好了,皇后那边出事了。”

太后猛地从椅上起身,失声大问:“出什么事了”

掌事宫女答:“皇后与小皇子在来时路上被人掳了”

自昨日发生了那些事后,这宫中涌入不少外人。各宫人心惶惶,心弦紧绷,恍惚皇天后土随时都能塌下来。

太后听完掌事宫女的陈述后,赫然雷霆大怒。携了一百御林军,浩浩荡荡便闯入了华夫人的碎香阁,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华夫人彼时倒是清闲不已,各宫长使少使都在碎香阁同她为伴。身为姬妾的她们位份低微,宣武殿的小敛上没有她们一席之地,这会几个姐妹一道等在华夫人这里,是为晚上开悼哭丧准备的。

被太后这么带兵一震,几个妇道人家脸色都吓白了。坐在碎香阁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华夫人泰然自若地小抿一口茶,随后才悠悠起身行礼,吊着嗓子寒暄:“哟,姐姐不是在忙前头的事,怎么有空到妹妹这来了”

太后被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弄得恶心无比,冷目扫视了一圈碎香阁的花厅。随后对御林军吩咐道:“搜”

华夫人这才脸色变了又变,厉言冷语问,“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逼近一步,眸子寒如冰霜地盯着她,“华夫人还没封太妃呢,怎么从本宫手上抢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是因为前边有二公子作威作福,所以华夫人不将正宫东宫放在眼里,趁着先皇未出殡,就已经坐不住要造反了”

华夫人的脸唰得就被气得通红,争锋相对道:“臣妾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更没有过这种荒唐的想法,太后想往臣妾身上泼脏水,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御林军将碎香阁里外都翻了个遍,这时方出来禀报:“没有找到人。”

华夫人往后退着一步,手指捏着衣襟两侧,傲气地端了端架子。讽问:“姐姐,这可怎么说”

可正僵持的在同时,太后放出宫外的探子突然从碎香阁外窜了回来,伏在太后耳边说了句什么。方才微妙的局势立马又颠倒过来。

随着太后厉声大喝,御林军霎时便将华夫人以刀剑架了个水泄不通。

过后,太后上前捏着那张保养得益的脸蛋。分明年老色衰,却以厚粉强行遮颜的妖精模样。不由心生嫌弃,“传哀家旨意,从现在起,重兵围住碎香阁,任何人等不得进出。传令京畿兵营诸将,所有人赶赴二公子府邸,营救皇后与小皇子,捉拿乱臣贼子”

之所以会有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果,皆因探子在二公子府上窥见了廉幽谷本人。这么一来,华夫人与殷世栎里应外合,趁收兵之际,扣押皇后与小皇子并扭送至宫外的猜想,也便成不争事实。

而在这之前,廉幽谷本还不曾相信。直到被公孙煜带到宫外,她才渐渐明白,老师已经为她做好一切安排。

站在巷口边,紧裹斗篷的廉幽谷唇色苍白。屋顶灌来的风恣意凉爽,伴着初秋的日头,炽白又炎凉。将整张小脸映得接近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能消逝在风中。

因了护心丸的药力,廉幽谷从皇宫一路驱车而来,勉强未有倒下。

公孙煜稳稳地搀住她,随着那公府门邸望去,心中已是万般不忍。

廉幽谷聚精会神地望着远处,突然对他喃喃开口:“孩子”

公孙煜知道她要问什么,对她颔首,“放心,小乔在宫中来往自如,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孩子已经被接入妤园,有薛良人照料着,你不要担心。”他压低语气道:“至于太后那边我已将案发现场重作处理,又有两名宫女为目击辅证,这个时候犯案所指的,是碎香阁的华夫人。太后暂时不会明白这一切,而你”

他蹙眉去瞧她,为自己这个杀千刀的安排懊悔不已。

廉幽谷却深以为意,“我需要出现在二公子的府上,这样,消息传回宫中,他们才会信以为真,以为孩子也在此处。如此鹬蚌相争。”

公孙煜静静望着她,既为她自豪,亦为她怅惘。

说到底,她现今所有的一切,可算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她睿智,她出色,她原本聪慧过人,如明珠一般璀璨耀眼。是他将她送到殷世煊的身边,送到太子妃的位置,送到皇后的位置。而今,又是他,亲手将她送入野兽的獠牙中去。

事实上,他也会后悔当初的他何以会自报奋勇,收她当做弟子

如果不是他的有心,廉幽谷还只是一株春意盎然的花骨朵,至多会是在宫中惹事闯祸的麻烦精。不会说服殷世煊去接受她爱上她,她也不会为殷世煊死心塌地,最后卷入这场纷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