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眼镜,看了一眼东方益扬,东方益扬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多数孤独症儿童有语言发育延迟或障碍,通常在两岁和三岁时仍然不会说话,或者在正常语言发育后出现语言倒退,在23岁以前有表达性语言,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减少,甚至完全丧失,终身沉默不语,不过安安的情况算是比较好的,她只是轻度的自闭症而且你们发现的也早,尽早干预,安安的语言功能还是能恢复的”
吴医生最近几年才注意到自闭症这一群体,没想到夜天晨的孩子居然是自闭症,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东方益扬和赵月儿的表情,知道这件事对他们触动很大。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赵月儿问道。
“分不清亲人和陌生人,难以建立正常的伙伴关系,甚至是喜欢玩一些瓶盖等非玩具性的物品,这些都是比较轻微的”
东方益扬看着吴医生,他的水平东方益扬很清楚,这些年,吴医生去各地访学,爱医如痴,不过他专攻儿科。
“如果干预不及时,长大以后自闭症就会比较严重,甚至说上床睡觉的时间、所盖的被子都要保持不变,外出时要走相同的路线、反复拍手、转圈、用舌舔墙壁、跺脚等”说到兴奋的地方,吴医生还会模仿他们的动作,赵月儿心里跟针扎了一样。
与东方益扬四目交汇的时候,赵月儿的心脏承受不了巨大的撞击,痛到只会麻木的笑。赵月儿闭上眼睛,肩膀有些微微颤抖,东方益扬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自己的手指也是冰凉的。
看着赵月儿和东方益扬的动作,吴医生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他赶紧说道:“你们也不要过分的担心,安安的情况属于轻度的自闭症,好好配合治疗,和正常孩子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在人际交往的某些方面可能有点问题,万幸的是她的智力正常,我建议你们去专门的治疗机构去治疗,国内对这方面的研究并不是很多,你们有条件可以去国外”
赵月儿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东方益扬,说道,“谢谢吴医生,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
“我知道该怎么办”
送走了吴医生,没多久东方石宇和奶奶就回来了,家里的氛围虽然怪怪的,但是看到外孙外孙女,东方奶奶就顾不得想其他的了。
晚上,赵月儿躺在东方益扬怀里,说道:“恩,这件事情我不想告诉兰倾,我们给兰倾造成的伤害已经很大了,如果她知道安安得了自闭症,我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对兰倾的打击”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东方益扬说道。
赵月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两年过去了,我希望兰倾已经走了出来,我不敢联系她,过去的事情我也有责任”
沉默了很久,东方益扬看着赵月儿,认真的说道,“月儿,其实你不欠兰倾什么,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现在这样都是我自作孽,你不要自责,把属于我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赵月儿摇摇头,“我们是一体的,不管过去是谁的过错,我们都要一起承担”
“月儿,你变了”东方益扬心疼赵月儿的改变,现在的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变得越来越稳重,这种改变,让东方益扬越发自责,对赵月儿更加好
东方益扬和赵月儿把治疗安安放在所有事情的首位,国内并没有专业的机构,他们就和安安一起去国外。
准确的说,是赵月儿,每天陪安安去治疗中心,陪她玩,安安的情况越来越好,又愿意开口说话了,只是她更多的是和康康一起玩,和康康说话,也许这就是血缘的魅力。
但是她很少能注意到其他人在和她说话,万幸的是,除了人际沟通方面有问题,安安的智力没有问题,甚至她对音乐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安安能够健康快乐,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就已经足够了,赵月儿和东方益扬忽然间觉得人们苦苦追求的名利金钱真的不再重要,家人幸福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安安绝不是个例,东方益扬意识到中国可能有很多像安安一样的孩子,他成立了安安基金,和赵月儿一起创办了第一家治疗自闭症的机构,从选址到器材的安装,他们都亲力亲为。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赵月儿相信不管自己有钱还是没钱,帮助自闭症患者这条路一定要走下去,只有自己多付出一点,无数个自闭症孩子才能早一点被发现,才会多一分被治愈的可能。
、好久不见一
“同学们,我们下星期天要开家长会,你们通知一下自己的父母,父母来不来的,可以让其他亲属来”兰倾在班上宣布了开班会的事情,学校下达的命令,说是寒假马上到了,一定让学生回家之后好好学习,今年学校的升学率就靠他们了,虽然天圣一中升学率一直稳居全市第一,但是校长说不可大意。
这是兰倾第一次开家长会,以前学生的父母都很忙,没空来参加,但是学生升入高三以后,兰倾很明显的感觉到家长的重视,隔三差五的就会给自己打电话,问问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
“老师,我可不可以让我哥哥来,我父母都在国外”坐在第二排的白婕妤问道。
其实爸爸妈妈一直想让白婕妤去国外读书的,但是她小的时候回国看望外婆,吃了一口外婆做的饭之后,死活不肯回澳洲了,她一直跟着外公外婆长大,马上要高考了,父母不放心,就让哥哥回来陪自己。
“当然可以”兰倾笑着说道。
这批学生是自己从高一一直带到高三的,家里什么情况自己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很多学生的父母常年不在身边,但是他们都有家教什么的,成绩一直都是很好的。
交代完家长会的事情,兰倾走到校园里逛逛,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很熟悉,甚至每一片叶子她都记得。
今年,没有太多的悲与喜,只是重复着另一种交错的轮回,兰倾走到那棵松树下面,伸手握住枝干,她习惯了来这里把针尖似得叶子抓在手里,但是为什么松针不扎人了,难道松针老了,修长的手指抓起一把松针,仔细一看,原来松树叶子都这么密集了,难怪不疼了,再扎人的松针变得密集,也就不再扎人,痛苦也会积攒,再声嘶力竭的心痛变得密集了,也就不再流泪了。
“夜天晨,我害怕有一天会忘记你的模样,那样,你会不会怪我”兰倾喃喃的说道。
一个星期以后
“哥,你终于来了”白婕妤以为哥哥又放自己鸽子呢,从小到大没少被他捉弄,但是好在哥哥还是很疼自己的,被外国的小孩欺负了,哥哥眼睛好了以后总是会保护自己。
“小丫头,你都跟爸爸妈妈打电话说了开家长会的事情了,我能不来么”白俊琦本来今天还有聚会,但是妈妈从澳洲打了无数遍电话,他实在受不了她的狂轰乱炸,推了聚会来给她开家长会。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白婕妤小鸟依人般挽着白俊琦的手臂,“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洗衣服,怎么样”
“算你有良心,我可是漂洋过海来给你开家长会”白俊琦宠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