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下次见面把江韵儿给的钱分她一些。而赵晴却说没必要,让我自己留着,她纯当帮朋友忙。
我心里头忽然有些暖,于是回复:交到我这个朋友,你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赵晴回复:别那么说,我觉得能认识你,挺幸运的。
我没再继续回复,我真心不知道认识我有啥幸运的,从小我就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之一,现在居然有人说遇见我是幸运,我只能当她是在安慰我了。
在和赵晴约见一起去乡村小学之前,我先要做的是见一面江韵儿。
第二天中午,我和江韵儿约在城郊一个小茶餐厅见面,我是不敢再去闹市区的西餐厅了,谁知道那儿是不是又是哪个日军部队的前研究所
江韵儿的脸色非常难看,整个人瘦了一圈,而且,头发似乎也是刚刚打理的,打扮也比较随便。以前的她可是最注重外表的。
她在我面前坐下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问我有没有别人在,我说就我一个人来的。
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头,她却还是一副受惊小猫的样子,过了很久才放心下来,长长出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摆在我面前,说让我点一点。我当然没心思点钱,收好了之后,就对江韵儿冷冷说: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你的事自己说说吧。
她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还问那么多干嘛
我冷笑一声,说:你那么多心眼儿,我怎么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江韵儿当即抱着头,我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我心里一丝酸楚,本想要安慰两句,但又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厌恶,于是,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不会逼你,我只是为了确定你的安全而已,没别的意思,既然无法沟通,那我不管也罢了
说完,我转身要走,可却被江韵儿一把拽住,她抬头,一脸祈求的看着我,说:我是被强暴的
“强暴”我皱了皱眉。
她求我坐回去,我耐着性子,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她告诉我,这些年的她,的确过的很混乱,或许对于我来说,她早已经成了个放荡的女人。但这一切源于她刚毕业的那一年。她家里给她介绍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工资条件不错,但她是业务员,有业绩指标,所以一开始工作压力很大。最开始,她很单纯,也看不惯那些为了跑一单生意陪吃陪喝的。但是,这年头,买她所经营的成套房屋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有些不太好的习惯,所以久而久之,她也沦陷其中。
最初,她只是陪人吃饭喝酒,她酒量不错,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事业也蒸蒸日上。
而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她认识了一个叫吴宽的富二代,是省里政协委员、企业家的儿子。两人自然很快就熟络了,那人也时常开车接她出去,送她回家,公司里都传闻他们在一起了。
但事实上,江韵儿从来没答应过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夜里,早有歹意的吴宽,借口请江韵儿去他家里签一份合同,把江韵儿强暴了。
而那个人流的孩子,就是吴宽的骨肉。
“本来我想认命的”江韵儿擦着眼角,说,“可那个男人,居然还嫌弃我不是处女,很快就把我甩了。他威胁我,如果不把孩子秘密打掉,如果事情传扬出去,她就让我在这个城市呆不下去。”
“这话你也信”我冷笑。
“我只是个小女人我爸妈都是普通人,我怕”江韵儿颤声说道,“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愿意我去大医院做手术,所以请了医生来我家里,在家里把事情办了”
“自那以后,我觉得自己很脏,而且我憎恶,憎恶所有人。我还想,既然女人双腿一张,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就能办成所有事情,那我何必还要再去奋斗。”江韵儿惨笑起来,说,“我对自己,也开始不那么在意了。我承认,我放荡,在你压力,我现在是个又脏又烂的女人,但你不能否认,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对你始终都有不一样的感情。”
“你打住”我一阵脊背发凉,说,“我是你的初恋,我知道,但第一次这话怎么说”
江韵儿抬眼看着我,忽然说:果然,你真的以为我们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什么意思”我心说这家伙是想讹我么我们是试过几次,但是并没有一次成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那方面有问题,我何至于到今天这样子。更何况,当初我和她分手,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不行”这个原因吗
“你想过没有”江韵儿说道,“我们分手,是在大四,我回家工作到认识那个男人,中间不过短短几个月,我工作忙,根本没空谈恋爱,你觉得我怎么可能不是处女”
我没说话。
沉默了很久,江韵儿却说道:我知道,有些事,说出来你也不会信,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我们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这些事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如今告诉你,我心里舒服多了以后咱们就算是个最普通的朋友吧。
“赵枫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很乱,也很厌烦,没在意她的情绪,冷不丁问道。
果然,江韵儿表情变得有些恐慌,看着我老半天没说话。我趁热打铁,补充道:我知道你认得他,你不要跟我说谎。赵枫的鬼魂,现在就在城市里飘荡,随时可能出现,你如果跟他的死有关系,我劝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没关系”江韵儿整个人缩到了角落里,说,“没关系,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那就是你们果然认识了。”我说道,“说清楚怎么回事吧,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