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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有了意志,紧紧黏在了那人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像是一则慢放了的镜头,细微之处都在她的眼底无限放大,渐渐潜行便在她的心底烙下烟影迷蒙,不真切,恰恰存在。

“想什么呢,快点吃。”陆铖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面,一碟子的糯米方糕,见她眼珠子都不知道转了,失笑的拍了下她的脑袋。

陈然慢半拍的摸了摸头顶处,跟个大爷似的,看着他摆桌,去拿餐具,回来的时候,又端了两只包子,食物全推到她面前,筷子都塞她手里。

陆铖见她更傻了,不免戏谑的挑眉,“怎么要我喂你”

陈然一口气倒抽,差点把舌头给咬了,手忙脚乱的把馄饨面往他面前推,小声的嘀咕,“我吃不了这么多。”

陆铖理所当然的回,“没事,先吃,吃不完给我。”

难不成她吃不下,他继续吃吗不知思绪飘又飘去了哪边,明显脑补过多的陈然头沉重逾千斤,完全抬不起来了。

陈然后来才知道,古镇的这家小吃店,在网上是相当出名的,尤其是那馄饨面,据说是镇店之宝。而要问一呼撸全吞完,连汤汁都没给人剩的某人吃出了什么味,她估计会说是酸,麻,辣完全被品错位的鲜香浓郁老汤底的馄饨面无辜躺枪。

吃的神魂失守的陈然被人拉着手走出的小镇,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司机张师傅不在,陆铖坐的驾驶座。

“我们要去哪里”车开出半小时之后,一直装模装样看着车窗外风景的陈然终于发现了这不是回去酒店的路。

“嗯,”陆铖摆弄了下车载导航仪,“去无量山,时间有点赶。”

无量山,在哪陈然从来没听说过,不过他说时间有点赶的意思就是一天来回,那就不要紧。

“好。”既来之则安之,目前脑子很乱的陈然,只想就这么呆在一个地方,把脑子放空,去哪都无所谓。几个小时候的某人只想把这时候的自己给掐死。

他说时间有点紧,一点都不假,陈然刚开始还挺在那里不敢睡,晃晃悠悠,还没到,一刻钟,半小时,及至一个小时瞌睡虫上身,完全抵抗不住。

加上对方在她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安抚了一句,“睡吧,到了叫你。”黑甜乡就跟下咒似的转瞬即至。

陈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下的座椅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下,她是仰面躺在车上,舒适的睡了一场大觉。

抬手一看手表,下午两点多了,出来的时候十一点,开了得有三个小时。而视线往前,就清楚的看见一个人的侧面,眼睛直视前方,下颚处线条凌厉,微现冷光。背脊宽阔,小臂前屈,袖子一直挽到手肘,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精瘦有力。手掌轻松放在方向盘上,纤长匀称的手指时而轻点,时而搓揉,微曲,余波韵动,美貌迷离。

陈然就在那指点处流连,她不知道她还会是个指控,可亲眼看到那么一双手,近在咫尺,关键是就这么一双手,下午还抓过她的手腕

“醒了,是快到了,喝水吗”陆铖的眼睛依旧看着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注意到她的。

“不用,”陈然感觉屁股底下的座椅在慢慢的升起来,用手使劲在脸上搓了搓,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到哪了”她转头看向车窗外,发现车子正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左侧是悬崖峭壁,右侧是山树繁枝的山坡。

“无量山,”陆铖回,“湖市和祁安市接壤处,祁安山的最北段,你来过吗”

祁安山她当然知道,南方海拔最高的山,以西岳主峰最富盛名,是国家五a级风景名胜区。

“无量山就是祁安山”

“不是,无量山是祁安山北段的一处山峰,平时很少有人去,知道的人也不多。”何止不多,最起码关于无量山,华国上下真正知道实情的没有一个手的数,而陆铖恰是那个例外。

“哦,那我们来干什么。”她终于想起来要问了。

“找个人,”陆铖轻描淡写的回,车子在仅供一车通行的路面上转了个弯后,开进了一条土路。

陈然刚想问,这样的地方,谁会在这。却见眼前一黑,屁股底下的座椅跟着颠簸开来,努力适应眼前的光线,却发现他们的车就挨擦着枯枝烂叶前进,目视所及的山树遮天蔽日,唯有阳光化成针,从树叶密集处直插了进来,勉强维持老林中晦涩难明的亮度。

偶有飞虫从他们的前窗略过,树枝啪的一声打在车身上,又有不知名的鸟叫兽鸣远远传来,各种诡秘不可分辨的声音,在某人的耳朵里交汇。

本来还木讷的脑袋里,像开了瓢似的五彩斑斓,想象力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这种她平生难以亲眼一见的环境中,展翅高飞。

遥想当年被逼跟她弟一起看过的恐怖片,十之八九都发生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林中小屋,杀人狂魔,核泄漏灾区,森林狂蟒等等等等。

陈然整个人都紧吧了,寒毛跟警报器似的根根竖立起来。车内昏暗,车外诡异莫名,就连身边的人都跟着模糊不清起来。

“啊”在一只跟蟑螂长差不多的虫子冲着她的面门飞过来,直接打在车窗上之后,唯剩下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我要回家,啊”

这段山路难走,陆铖也不敢大意,专心专致开着车,就没有顾到身边的人,被她突如其来一嗓子嚎的,心肝跟着颤,一脚刹车就踩得重了,车身一个大晃,两人都往前扑了一扑,好在安全带又把人给拉了回来。

陈然本来吓的就狠了,如此一来,震撼的都没声了。

这怎么了陆铖停了车,第一反应就想看看是不是把人给弄伤了。

结果,手才碰到她的肩头,陈然就跟兔子似的,从座位蹦跳了起来,要不是安全带还绑着,她是开了车门就要窜出去。

车门外就是个深沟,她这要是下去,崴脚都是小事。

陆铖一看情势不对,把人先行困住之后,眼疾手快的解了安全带,直接抱到了自己腿上困住。

这对陈然来说,惊吓委实巨大,完全冷静不了,跟疯了似的,尖叫乱打,冷汗把她从里到外的浇了遍。

汗浆如注,头发凌乱,衣服歪斜,小臂痕迹斑斑,又要防止怀里的伤到自己,说实在,前世今生的陆铖都没这么难堪过。

忙乱之中,他有点想不明白,当年,陈宏一时意气去了山区支边,陈妈伤心欲绝,重病缠身想她儿子回来,陈然孤身一人敢连夜进山找人,陆铖得到消息再带人去找,找到的时候才知道,陈然一个人在深山里呆了一夜,就这样,她也没表现出什么害怕情绪。

以至于在他的印象中,她是看着平平静静,但遇上事,真不是胆子小的,对家人,对他,尤其是。

可转到今时今日,“放开我,救命啊我要回家呜”惊慌恐惧,简直在要她的命。

“然然,然然”现在他是想放也不能放了,这一放手怕是后悔莫及,只能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让她自己平复心情。

人的恐惧心,是一时之间的高涨,没有附加外力之后很快就会低落,想象中的恐怖事件没有发生,没着没落的陈然的情绪渐渐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