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驱逐舰任务除了防空,还着重防潜,主炮是不是一定要要150并不是太重要,只要有一部分驱逐舰主炮达到150即可。”
杨锐强调着时间,贝寿同闻言道:“先生,我们现在一共有六个万吨船坞,以重巡一年半至两年的工期看。减去即将完成的两艘,剩于十六艘六年时间即可造完,但顾及到设计改进、人员配属、以及友邦特别是英美两国的态度,这样大规模的造舰可能不太合适。是否可延长至八年时间”
“不行,宁愿像航母一样,船等人也不要人等船。如果再来一次华盛顿会议。说要限制重巡和驱逐舰,那我们又当如何可如果我们提前造了出来。总不可能都拆了。与其拆掉不如让英美多花些钱也造重巡,重巡和航母对我们来说是必须品。绝对不能削减。”杨锐强调道,“改进问题,之前选择甲方案就是因为这个设计冗余较大,以后好改。我就独断一会吧,六年内务必把剩下的十六艘重巡造出来”
杨锐执意要尽快造,贝寿同、船厂、海军设计局也只有点头。
“明白了,先生。”贝寿同知道自己只能优化方案,但何时实施则由对国际形势判断极为准确的杨锐定夺,现在杨锐说要快些造,他是没有反对意见的。
“而且一定要注意保密。”杨锐再道,“船坞都给我围起来,对外就说在造油轮,我们在西北挖了那么多油,自然要将石油运出去卖掉。还有第一批、第二批造出来的重巡,不要露脸,没哪里藏着就开到日本去,反正那里海岛多。”
“明白了,先生。”贝寿同笑,他随即拿出一份具体的报告,上面有重巡的名称选择、造价以及建造计划。
战舰命名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主要是要吉利,这一次为了给这十八艘重巡命名,海军办公室一共拿出了两组名字:其一是雄打头,为雄盛、雄武、雄骏、雄威之类;另一组就有意思了,是前清八大远的增补,除了定远、镇远、致远这八大远外,还有宏远、烛远、驱远、骏远、澄远、穆远、春远、雄远、明远、腾远十远。
杨锐看向贝寿同和海军办公室的谢刚哲,笑道:“你们说选哪组好”
杨锐对北洋水师好感不多,也正因为此,他绝不能让闵系独占海军。而从前年和杨增新讨论军队战斗力以来,他就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使得汉人战斗力下降,杨增新说是因为皇权太重,听起来有理,但杨锐看来却是百姓受教化太重。
关外的胡子不受教化、所以有战斗力;今日有将军县之称的嵊县,自古就有嵊县强盗之语,所以有战斗力;再思及洪秀全的粤兵、曾国藩的湘兵、戚继光的浙兵、秦良玉的白杆兵,乃至满清八旗、蒙古骑兵,以及八旗、蒙古入关后战斗力的下降,其只揭示一条真理:野蛮就是战斗力,教化就是软皮蛋。
这种战斗力的削弱不是武器、战术不行,也不是火力不行,而是作战意志不行。德国陆军选择军官要的就是有强烈进攻之人,梅克尔考试设计那个问题。就是要把那些不顾敌情,直接回答:包围起来、消灭他们的学生任命为部队主官;至于瞻前顾后之徒。他既然不敢进攻,那就很有可能不敢防守因为战场上他无法知道敌军到底有多少人进攻。这一点日俄战争时俄军统帅库罗帕金特上将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北洋水师的管带们大多自小读书、家学渊源,入马尾学堂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当官的;不但没有打仗,日常训练也是得过且过,一切都是应付而已。是以从官兵的素质、从人的材质论,甲午未战就已经输了;至于其他炮弹之类、经费之类,无非是一个教化至腐烂之社会的综合症。
而今,海军办公室属意将之前的八大远重新拿出来命名,杨锐就很担心前清海军的风气接踵而至。特别是现在,已渗入总后勤部以及复兴会出身的文官了。
“先生,各国都有以之前舰名命名新舰之传统,这一次既然是重巡洋舰,那以远来命名并无不妥。”贝寿同道。
贝寿同说完,杨锐却把玩着手中的铅笔,在手上绕了好几圈之后才道:“好吧,那就以远命名吧。”杨锐的点头让贝寿同、谢刚哲、还有沪上江南厂老总办魏瀚、南京厂总办陈藻蕃、以及海军设计局的王平轩、叶在馥都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除了贝寿同外。其他或多或少都和闵系海军有关系,现在杨锐同意以远命名,自然是不再厌恶北洋水师的表现。但在这些人松口气后,杨锐却道:“不过济远、定远、镇远这三个名字需排除在外。”
济远管带是方伯谦。此人照说是个逃兵,虽然新朝开国后,他的家属正积极翻案。但暂时未拿出有利证据;可定镇二舰可是战斗到最后的,贝寿同等人想不通为何要舍弃定镇二舰之名。他不得不问道:“先生,济远不说。可定远和镇远为何”
“你们熟悉北洋的,是否知道这北洋舰队内可备有吗啡”杨锐问道。他以前与人在网上争吵,气急就说吞生鴉片自杀那就说明刘步蟾等人会吸鴉片,而对方的回答往往是北洋那会还没吗啡,需要用鴉片止痛,丁汝昌、刘步蟾、林泰曾是从医务官那里得到鴉片,并不等于自己会抽。
杨锐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贝寿同显然无法回答,海军办公室的谢刚哲道:“回总理:北洋水师当时有吗啡 注119。”
“真的,你能确定”杨锐再问,以前无聊的争吵今天终于有了答案,看来穿越也是有福利的,可惜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是,总理。”谢刚哲隐隐觉察到了杨锐的意思。
果然,杨锐笑问:“既然有吗啡,那为何刘步蟾和林泰曾能弄到鴉片”
杨锐此问让银安殿顿时静了下来,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复兴军不禁嫖,但禁毒、禁赌。虽然在有吗啡存在的前提下,刘步蟾、林泰曾能弄得鴉片自杀只能说明有人在吸鸦鴉片,但不能说吸的人就是刘步蟾和林泰曾,万一是他们缴获其他军官,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呢万一是忠心耿耿水兵孝敬的呢万一是岸上的黑心商人见大人们要自裁,好心赠予的呢再说我大清自有国情在此,谁不吸鴉片啊
没人敢回答杨锐的问题,更不敢反击这个问题隐含的推定,好一会而贝寿同才道,“先生,若是不命名定远、镇远、济远三舰,恐怕对当时舰上那些拼死作战的其他官兵不公。”
贝寿同的提醒又让杨锐觉得有些理,鴉片不鴉片还先放一边。他点头道:“那就再改一下吧。致远就不要叫致远了,改为邓世昌号;经远也不要叫经远了,改为林永升号;另外还有超勇的黄建勋、扬威的林履中,这两人也是”说道这里他忽然道,“看来还是战死殉节的多啊。”
“是,先生。”贝寿同低头。他低头,而他身后的沪上江南厂老总办、闽人魏瀚却老泪纵横。新朝恶满清,杨锐之前对闵系也不客气,现在却忽然温言相对,他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