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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抬,蓦然间一声古拙迸出,他微微笑着,“杀了她。”

红花忽然四散。

惊鸿虎躯一震,“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她让花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无心放下酒杯,“而且她还会令她知道更多不该知道的事。”

“啧啧,”惊鸿一脸钦佩,“果然薄情无心,无心薄情,残忍的程度倒是不相上下,得,就这么干”

“此事,我亲自出手。”男子拂袖起身,白衣绝尘。

“这么上心呐,”惊鸿不怀好意地笑,“你是想趁机一睹那女子容颜么我真是太聪明了。”

那人淡淡看他一眼,“变丑。”

惊鸿瞬间花容失色,“薄情,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神谕不是这样下的,你要冷静,就当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无心哑然失笑,“惊鸿,像个爷们,去,打他。”

惊鸿哀怨瞪他,“无心,你再说话就打你”

薄情掣下一朵红花,“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惊鸿立马扑了过去,“薄情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又转头,“无心,你不会介意的,对罢”

介意你奶奶个腿无心抽了抽眼角。

“各自收拾,我去趟永寿。”薄情风情万种地拍掉惊鸿的手。

“再会。”惊鸿揉了揉眉心。永寿,宫城。

红衣女子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袭紫衣,冷冷道,“你是谁。”

紫衣提了此生剑,眉目冷冽,染着美艳与决绝,“紫衣。”

“紫衣”女子冷哼,“你来做什么”

朱唇轻启,冷淡吐出两字,“杀你。”

“你杀不了我的,”女子冷傲道,“任何人,都杀不了我。”

“是么。”紫衣冷笑,“可我并非凡尘之人。”

此生剑紫色的剑气凌厉地劈了过去,却被几朵红花弹了开。

“薄情”紫衣不解,但还是收了剑。

女子惊艳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真是绝世的风华。

“紫衣,多谢呢。”薄情笑道,“这次,我来即可。”

紫衣点头,退到一边。

女子道,“你又是谁”

白衣的男子笑得日月无华,“你无需知道,”他轻轻移步上前,捏起女子下颚,“炽月,是么。”

女子目光有点迷离,“你要做什么”

“我的使者没有告诉过你么,”男子眸中流转着风情的残忍,“杀你”

“为何”炽月开始有点害怕眼前的男子,他美得不似人间应有,笑颜无双,却又令人如此胆怯。

“我要杀的人,”男子在她耳边低低道,“从来没有理由。”

炽月蓦然张大了双瞳,鲜血从她腹部流出,肆燃了那些红花。

“不久后,你便又可以见到我了。”男子转身离去之际,微微笑道。

紫衣颔首,看着那人消失,对着地上的女子低低叹了一口气,“错不该,你唤作炽月。无意间,竟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很久以后,惊鸿问无心,薄情为何杀炽月。

无心没有回答。

为何呢。

一段说不清的因缘。

也许薄情本残忍,任何妨碍他的事情的人,都得死。

又或许,是一个永生看不破的红尘因果罢。

无从得知。紫衣的尸体是两天后被发现的。

枫别雨哭得惊天动地,完全不顾另一边北归尘的存在。

花葬不忍地看着这一切,虽说她与她们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在永寿的这一年里,她们也一起打闹过,笑过,回忆过。如今,却如此突兀地,一个人,就这样死去了。

北归尘皱着修眉,目光定定地看向地上依旧饱满妖异的红花瓣。

他知道,那人,一定来过。

他不知道那人为何杀炽月,但他有一种感觉,炽月的死,并不是偶然。那些积聚在前尘里的恩怨,他也无法看透。

北归尘抬眸,对上花葬暗沉的眼眸。

------题外话------

思维略跳脱

、第十五章:世间需要这样一个人

十五°世间需要这样一个人

许多年以前,当薄情还是个翩翩少年时,彼岸的花开得像火焰。

白衣少年在月下吹着竹笛,长风吹过他墨发,有淡淡的雪落在他眉间。

他收了笛,纵身跃下凤栖梧桐,薄凉的唇角勾出浅淡摄魂的微笑。

他的眸光明亮,在月下泛着光芒。

红花缠上他脚腕。

茫茫水天相接处,一叶小舟慢悠悠划了过来。

铜铃声声响起,青灯在群山深处明明暗暗着。

摆渡人慈眉善目,“丫头,你为何不哭”

“我为何要哭。”

摆渡人看着这个红衣红裙的小女孩,“我渡过很多人,踏上这叶舟,他们都会流泪,都会悲伤,你又为何如此漠然”

“生无可恋,死亦何哀。”这个小女孩用一种冰凉的目光盯着三途川上的莲灯,火光照亮了她半个脸庞。

渡者叹气,“丫头,你看得太透。”

“看得透,”小女孩转过了头,稚嫩的脸上是漠然的冰冷,“不是更好”

渡船人不再说话,只是循着铜铃声,一下一下地划着船只。

小女孩又说,“我自幼无父无母,你们都说人间繁华温暖,那对我来说,又岂有温暖只是孤冷罢了。你说许多人会哭,我觉得是他们的生命太让他们眷恋,他们太执着那样的前尘人间。而我,只孤单地在人间穿梭了数个春秋,繁华不曾入眼,冷暖不曾看遍,我又哪来的悲伤,我本没有那样的资格。”

渡者目光宽厚,他看着这个小女孩,浑浊的双眸里揉进了一丝悲戚。

“我不想死。”这个小女孩突然说。

渡船人手抖了一抖,然而他还是悲悯地划着船,一下,一下,循着彼岸的铜铃。

“我不想死。”小女孩站了起来,望着渡船驶来的方向,目光迷茫。

“踏上这船的人,”老人说,“又有几个是真正已经放下,愿意去死的人呢。”

“可是我还很小,”小女孩倔强地说,“我应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我不愿意这样逝去。”

“不要回头看,”老人撑着竹篙,“来时路烟水茫茫,你是望不到人间路的。随着这忘川河水而下吧,饮了遗忘,过了奈何,登了彼岸,再次轮回,你又会获得新生。”

“可我将什么都不会记得。”小女孩执着道,“那样,即使转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会再有痛苦,”老人说,“你会拥有一切的温暖,你的爹娘,你的伙伴。”

“我不想那样,”这个小女孩摇了摇头,“我只想活在这个尘间,我想尝试漂泊的生活。”

老人笑了,“丫头,你有漂泊情怀,那是因为你把人间看得太浅,人间无冷暖啊。也罢,早日轮回罢。”

“求你,”小女孩依然望着水天相接处,目光透着淡淡的悲戚与绝望,“我不想死。”

渡船人长满老茧的手毫不犹豫地划着渡船,“死,也是一种新生啊,孩子,别再执着了。”

小女孩挺直脊背,红衣在长风中猎猎作响,她稚嫩的小脸露出一种坚定,“我不会转生的”

红衣如蝶,瞬间自船头跌落。

小女孩闭着眼睛,她看到了娘亲微微的笑容,她看到,在长满槐花的庭院里,她的爹爹执着梨木梳替她的娘亲梳头,梳子穿过三千青丝,那又何尝不是纠葛。她看到古井里盛着一轮明月,浸着些许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