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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胜收。
谁的声音自夜风中传来,扰乱三生的情缘。
我自薄情,奈卿无何。
花葬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永寿二字的城门石匾。
那石匾上赫然挂着素绫。
她咬唇,抬步走进。
永寿城一改往日的仙乐声飘,一片肃穆。
路上行人皆神色哀伤,步伐急促凌乱。
她想起寄晚书的话来:
不出今日,永寿城中,便会传遍陛已殁的消息。
既是永寿都已传遍,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们已向天下昭告归尘帝殁的哀讯
她凄然一笑,北归尘,你究竟,要如何呢。
不过还好,我回来了。
我会救你。
就像当年那人救下你一样。
那人
她又想起他了啊。
她的手抚上胸襟,有红花花瓣卷曲露出。
她想起十一年前,自己也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护着襟中红花。
那时的自己,一定是绝望大于惊恐的罢
只是如今,却是透骨的哀凉。
她忆起他将红花递给自己时,那白衣上的一段风华。
只是,有太多难以察觉的苍凉。
她忽然就有点心疼那样的他。
她以为,他一直都是风华无双的男子,没有悲伤,没有孤冷,没有苍凉。
可谁又知道,或许在下一瞬,当她真的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亦淡亦浓的苍冷时,她会是怎样的感受
心疼内疚悲伤
或许都是,又或都不是。
花葬摇头,竭力将自己从对那人的回忆中拉出来。
北归尘,对,还有北归尘,她要尽快入宫城。
一路情形无须赘语,入眼皆是素色的绫锻,满目的苍白,像极无力的挣扎。
她曾问无心,为什么明知宿命使然却依然要拼力挣扎。
无心只说了两个字,不甘。
是不甘么。
嗯。
那为何有人会甘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是成全别人,也是成全自己。
为何是自己。
解脱。
会么。
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淡淡一笑,真的是自欺欺人啊。
北归尘愿意就此归去,成全某些事情,某些人,同样成全自己,使自己从这万丈红尘中解脱出来,可,真的能解脱么。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罢。
花葬握紧了拳,前面就是宫城了,她突然有点怕,怕自己一进去,有些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人总是要向前,不是么。
她终于踏进了宫城,一路顺利,没有任何人加以阻拦。
皇宫内亦是白绫遍布。
她压抑住了呼吸。
一身缟素的男子神情冰冷地挡在了她面前。
“国师”她艰涩开口,“这些”
梨落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禁卫退下。旋即,他冷冷道,“本座奉先帝之命,阻止姑娘再踏进清心殿。”
“先帝”花葬声音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梨落反问,“姑娘不了解先帝的性格么”
“可他们说你和四大公子不会让北归尘死”花葬克制不住道。
“他们”梨落挑眉,“他们是谁”
花葬咬唇,“我不能告诉你,但北归尘一定不能死。”
“你说不说”梨落口吻轻,却凌厉。
花葬摇头,“我不能说。”
梨落忽然上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竟敢大声直呼先帝名讳,姑娘知道按我弘安律法,该当何罪”
花葬直视他的眼,“你就是威胁我,我也不会说的。”
“我可没有威胁姑娘呢,”梨落冷笑,“是姑娘自找的。来人,押下去”
花葬瞪着他,“我要见他”
梨落眼神凌厉,“你要见他你凭什么见他”
“我会救他。”
“救他”他嘲讽地笑,“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又能救得了谁。”
“国师”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甚至连亡魂都算不上,自救尚且难于登天,却还奢望去救别人,说来真是讽刺。”
“你到底要怎样”花葬脸色苍白。
“我想怎样”梨落冷冷反问,“我还能怎样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我又能怎样我无非想你就此离开罢了,但你做得到么。”
“我做得到。”花葬咬唇。
“哦”梨落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