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的宫三姑娘、宫四姑娘,更是偷偷地瞧了好几眼前方的君子恒。复又深怕让人发觉,不禁又东瞄西瞧下,却也发现了宫茗儿竟是与她们一般,看着不远处的君子恒看得痴了
宫三姑娘与宫四姑娘自来交好,与宫茗儿不是一路人,自是同仇敌忾,对宫茗儿此举十分不屑,心中皆暗骂起来。
她们同时也明白过来,白青亭身边的大丫寰小七为何会指着宫茗儿的鼻子骂,原来是宫茗儿偷窥白青亭的未来夫婿被发现了啊
君子恒并不理会宫榈所言,他将蜻蜓擦净,收入怀里放好,方将慢慢站起身。
他回过身,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宫家人,好半会方道:
“都起身吧。”
宫家人谢过君子恒后,陆陆续续起身,安静站好,竟大气不敢出。
宫榈起身后,又温声道:“我倒是未曾听闻父亲提及过,君大人近来竟有公务要前来海宁府中元县,若真听闻了,那必然得先做一番准备好恭迎君大人大驾”
君子恒这回终于正眼瞧了宫榈一眼,他神态自若,一双净眸如深潭里的水,沉静无波:
“宫尚书乃国之栋梁,公务繁忙,本官此等小打小闹岂能惊动了宫尚书宫大公子这是抬举君某了。”
宫榈不以为意,直言道:“君大人贵为大理寺卿,办的皆不是惊天大案,便是宗族密辛,怎会是小打小闹倒是不知宫府这一场小小的走水是如何引起君大人的兴致的”
君子恒笑了。
纯净如水,明净如月。
宫家三位姑娘眼都瞧直了,就连宫家夫人少夫人亦看红了一张老少不一的脸。
北人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这两句是形容美人儿的,她们却莫名奇妙的便想到了,并用在了君子恒的身上,这样的形容她们并未觉得突兀,反而觉得那是再合适不过的形容。
君子恒嘴角仍带着笑,他缓步轻行,一步一步靠近宫榈。
宫友冬与宫友秋的心皆提了上来,要是宫榈在宫家祖宅这边出了何事,那他们要如何向他们那位高权重的嫡亲兄长交代
宫榈沉着的心在君子恒在一小步一小步的缓行当中,也渐渐起了波澜,他背后腰后的左手心不知不觉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渍。
他尚记得在多年前,他的父亲这样对他说过:
“君子恒这个人,明面上是个好官不,或者该说是个好人,但暗底里榈儿,你要谨记为父的话,非万不得已,切莫去招惹君家这个突然半途弃医从仕的未来当家家主”
明明是高了君子恒几个品阶,可宫友春言语中对君子恒的敬畏,却着实令只比君子恒小上三岁的宫榈不解。
直到年前当今圣上将白青亭赐与君子恒为妻,他除了不解,更添了不服
、第二百六十九章公子到3
君子恒站定在宫榈不足两步的跟前:“倘若青亭无事,看在宫尚书的份上,那便罢了,倘若”
宫榈面上不显,背后的手却不觉攥紧:“如何”
君子恒浓密的睫毛微垂,半遮了明净的眼眸,他又踏前了一步,上身微微前倾,附于宫榈的耳边,道:
“宫家不覆存在”
宫榈一股冷寒自脚底而上,他僵立着。
君子恒退开,回身走向已有发现的小一与小三,他盯着小一小三手中之物,眸色寒光愈盛。
小一呈上心中之物:“公子没有找到其他骸骨,但属下找到了这个”
虽被烧得面目全非,但能看得出来那是一条软鞭,有着倒刺长至一米多的鞭子。
小七自地上爬起身,她巍巍颤颤地站起身,她呢喃着:
“小二的软鞭”
君子恒又看向小三,小三明显欲言又止,眼眶通红,似是大哭过一场:
“公子小的找到了姑娘的刀子,还有一根绣花针”
小七突然发起狂来,她的长刀仍在小一手里,于是她只是赤手空拳地直冲向宫茗儿,但一双媚眼中的凶狠与悲痛到绝望的眸色令宫茗儿节节后退。
她本来君子恒来了,她也便安全了,可是小七忽而发起狂来,他却未阻止,连回个身都没有,他就那么背对她站着,盯着小三手中之物。
宫茗儿不甘心,她大喊:“君大人救我君大人救我”
见君子恒没反应,她又高声喊道:“子恒你快救我啊真不是我害的白姐姐,白姐姐待我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害”
小七一拳招呼上宫茗儿那张端庄美丽如画中仕女的脸蛋,令宫茗儿的叫喊中途扼止。
小七恨恨道:“我早该杀了你在温池山庄之后,我便该一刀宰了你”
宫茗儿整张脸蛋都肿了起来,她趴在地上动都不动,会拼了命护着她的喜鹊晕死过去了,再没有谁会豁出性命挡于她身前,没有谁
她悲哀的发现。平日里待她如亲生女的叔叔婶娘们。及所谓的妹妹哥哥嫂子们,皆在一旁动了未动,连过来搀扶下她的意愿都没有
她抹去嘴角流出的血。艰难地爬起身,她看向被君子恒不知在耳边说了什么话之后,便一直闷不吭声脸色难看的宫榈:
“大哥哥你不管了我么”
宫榈没有动,连个眼尾都没有给宫茗儿。
宫茗儿微扯了嘴角想笑。却发现嘴角实在是疼得厉害,她抿了抿唇。幽然说道:
“可怎么办如若我真死了,那么大哥哥所谋之”
宫榈终于有了反应,他狠狠地瞪向宫茗儿,阴冷地怒喝:
“闭嘴”
宫茗儿道:“想要我闭嘴何其容易。只要”
宫榈转向君子恒,盯着其背影的双眼就如两条毒蛇般,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愤与厉气。温和质问道:
“君大人,我二妹妹乃当年为天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西大将军遗女。我二叔也只留下我二妹妹这么一条血脉当年就连当今圣上都是亲口御言对我父亲言道,要我父亲好好照顾我二妹妹小七如此恶行,君大人是想眼睁睁见着你的人将我二叔唯一的血脉给断了么”
君子恒将小三手中的手术刀与一根绣花针接过收起,两物皆被染了黑灰,他用袖口轻轻一拭,便让手术刀与绣花针重见了银色的寒光。
他记得,她的绣花针足有十根,是被装在一个帛袋里随身携带着,帛袋应该是被烧没了,绣花针也许不止这么一根,应该还有散落于灰烬中的其他绣花针。
他对小三吩咐道:“这绣花针应还有九根,你再找找,定要尽数找出来”
小三应道:“是,公子”
他自怀里掏出一物来,将其递与小一,小一接过后,他缓缓道:
“这是遥江的令牌,你去找海宁府的赤骑卫都统齐云朗,就说我在宫府等他,让他带着赤骑卫前来,将整个宫府给我围了。”
他缓缓转身,看向被小七一拳给打得衣乱发散的宫茗儿。
他这一眼令宫茗儿十分欣喜,她露出自以为最美最端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