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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捏着一把冷汗,荣哥儿的怪病,需一味药引,便是亲姊妹的血,可荣哥儿却不是太太亲生,他是柳姨娘的儿子,与景秀才是亲兄妹。

这个秘密整整有十八年了,若不是荣哥儿这怪病,府里上下没一个人知道,连老爷都是不清楚的。

太太系名门望族,是孝廉公的嫡长女,孝廉公为人刚正不阿,一生清廉,教导的子女也各个强干,太太幼承庭训,最重礼数。十五岁嫁来滁州,当时傅府虽说也是官宦世家,却远没有世袭的孝廉公府尊荣,太太嫁给老爷算是低嫁了。幸好那年老爷高中状元,这才结了姻亲。

嫁来两年,太太尽心尽力打理中馈,又帮着老爷疏通官运,把自己两万两的陪嫁耗去大半,傅府能有今日荣耀,太太也是功不可没。

可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给傅府添子,太太这才帮着老爷纳妾,又把自己两个丫鬟给老爷当陪房。第三年,好不容易有孕,九个月大时,太太却发现老爷在外有个青楼女子,柳如眉,而且也怀有身孕。太太自幼学的规矩,绝不能与青楼女子共侍一夫。情急之下找到柳如眉,太太怒火中烧,扬言要将她腹中胎儿滑掉,不想意外的,两人争执间,都动了胎气。

太太产下男婴,却是个死婴,而柳如眉也同时产下男婴。太太怨恨,使计调包,让柳如眉误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而太太则抱养她的儿子,取名景荣。

太太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一切,连老爷也瞒住。柳如眉身子虚弱,产下男婴便晕厥,她以为自己的孩子已死,不久之后离开滁州。

后来太太又生下了大小姐景沫,老爷有一日却突然说要纳柳如眉为妾室,太太多方阻挠,可老爷一意孤行,终究是让再度怀胎的柳如眉入了府。

往后太太寝食难安,夜夜梦魇,担心她调包一事被揭穿,怕柳如眉是来回府调查,是来抢走荣哥儿,欲将她赶出。不想柳如眉临盆之际,太太终于让那个女人彻底离开了

可是,荣哥儿的病,不得已让柳如眉的女儿重新回到傅府。

想起这些过往,陈丰家的只觉得惊心,满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会和太太守住这个秘密,未料到事情已经到了要揭发的一日

这样想着,有丫鬟进来禀告道:“二太太和恭少爷来了。”

霍氏有些意外,拿帕子揩了揩眼角,整了整衣襟,重新露出妥帖的笑容来:“快请。”

分家后,二太太这些年很少来大房,二房的几个孩子也往来得少,这次把景恭带来,霍氏不用想,也知道是为景恭去县里参加县试的事而来。

霍氏扫过方才不快,热忱地问了景恭学业,又送了套笔墨纸砚,见景恭要去看望景荣,而瞧二太太精神恍惚的样子,便准许了。

看着景恭离去,霍氏端茶抿了口,问二太太:“看你坐立不安的,是有心事”

第二十七回 意外有来客 为女各盘算

二太太回神,叫了贴身丫鬟金缕,金缕拿了张折子出来,给霍氏过目,二太太道:“这是我差人去打听来的,我一一看了,都是人品不错的公子,家世也清白,拿给大嫂您过目,可帮我瞧瞧,哪家要好些”

霍氏脸色一肃,是为景月婚事而来

她低头扬手翻看了几页,一边笑道:“你为景月下了不少心思,看这杨家的二公子,你可把人家大公子娶的媳妇娘家都调查清楚了。”

二太太神色讪讪然:“那家大公子是庶出的,有些才气,我看看他娶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若是景月嫁过去,这妯娌间的,倘或不好相与,省得景月去了受气。后来一打听,大公子家的媳妇是个懦弱的人,也不爱争口舌。他们杨家人口简单,景月嫁去就可直接管理一府的中馈,觉得杨家是不错的。”

“可是杨家却是个六品的通判,更何况还是老爷的下属。我是听说过的,这杨通判为人老实,只纳了一个妾室,还有惧内的传闻,你可想想他家那位太太的厉害,景月嫁过去是要服侍严厉的婆婆,她可受得住”

二太太道:“今年滁州闹雪灾,杨太太一直在病中,请了好些大夫都说怕是不行了,只是尚撑着几口气,就是等着他亲生儿子娶妻。二公子今年有十七岁,年初就卧榻在杨太太床边侍疾,一直到今日都不曾断,孝名在外。趁现在来给大嫂过目,也是怕耽搁不起。说句不中听的话,万一那杨太太哪天撒了手,二公子就得守孝三年”

霍氏神色一凛,合上折子,递给二太太正色道:“景月这些年养在我跟前,可以坦实地说,从没亏待过她,照样如嫡亲的女儿般。这孩子懂事,从小对我也孝顺,你虽是她生母,但我们妯娌间,也不说那生母养母的见外话,都是她的母亲。她的婚事不是全由你一句话说了算,这么多年的母女情,我总要为她觅得个好姻缘。”

这话语气就重了点,二太太脸色有几分难看,想插嘴说几句,只听霍氏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担心,景沫还未出阁,你是怕我把景月耽搁了,才寻了杨家这门亲,又跟我说担心杨太太不行了,若想结杨家的亲,这门亲事就得赶紧置办,无非是想让景月早点出嫁。我们都是母亲,女儿的婚事是着急,可也不是你这样的急法,那杨家真就那么好吗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杨家二公子能一直侍疾,是孝心可悯。但做出这样一副高姿态,闹得人尽皆知是什么意思,想说他们杨家出了位大孝子可杨家二公子有十七了,这孝顺的人多半早就传出孝名,这不孝顺的人生怕人家知道他不孝顺。你怎么就不想想,怕是杨家为了让他家二公子寻个好姑娘家,才弄出这样的事”

霍氏一通分析下来,二太太涨红了脸,霍氏还在道:“嫁女就要高嫁,那样女儿才嫁得矜贵。若是嫁到小门小户里,公婆不好服侍也传不出什么话来,相反那高门望族里,外头的百姓都盯紧着,一点动静都能传出事来,这样婆家才不会乱欺负新媳妇。怎么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二太太脸色越来越难看,倒不是被霍氏这连消带打的话讥讽,而是觉得自己想事太简单了,远没有霍氏老辣和深远。当初她的私心是怕霍氏为景沫的婚事,耽搁了景月,才想到杨家这门亲,以杨太太病急,万一她去了,杨家二公子就得守孝三年,景月不好耽搁,这样也有理由让景月赶紧出阁。没有想到她相中杨家的心思一眼被霍氏看穿了。

再则霍氏说得方方面面俱全,是她未经深思熟虑,杨家二公子虽没见过,但以前的确没传出孝名来,是近来才有的,莫非是那位杨太太为了让儿子娶个好媳妇,有意称病重让儿子孝名在身不成

那位杨太太是出了名的悍妻,又多主意,难道自己真是着了道

这样一想,二太太打了一个寒战。

霍氏看她像是开窍了,敛了神色,慢吞吞地道:“景月是你们二房的嫡女,你可想到三丫头景薇嫁的人家”

二太太脑中一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