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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十小姐眼。其实,私底下,我们下人也会用软烟罗自己做衣裳,白芷、白蜜她们见了,都说挺好看,咱们也就穿了。十小姐近日也正用软烟罗绣幔帐,她见六小姐身上穿的是咱们丫鬟穿的料子,该不会多计较。”

景兰听着,这才吁了口气。

景秀看在眼底,嘴角噏了噏,景兰和景汐一同学规矩,却这样忌惮她

景兰瞅了眼白苏,又靠近景秀耳旁笑道:“我真羡慕六姐姐,母亲把白苏姑娘拨到姐姐屋里,白苏姑娘管着母亲衣裳头饰,向来是心细如尘,最妥帖不过,有她在身边,六姐姐可省心不少。”

景秀看她目带欣羡,笑容和善,也就笑着打趣道:“我听着这话酸,八妹妹该不会想去求母亲把白苏讨去吧可我丑话说在前头,任母亲多疼八妹妹,白苏只一个,我就是赖在母亲那,也不会把白苏让给妹妹的。”

景兰掩嘴笑起来:“知道六姐姐宝贝白苏姑娘,我可不敢抢去。”

白苏不禁羞赧道:“两位小姐可折煞奴婢了。”目光转向景兰身后的丫鬟,笑道:“半夏也是从太太屋里出去的,她还常说,八小姐温柔善良,待她不薄,要去太太跟前磕头,谢谢太太恩典呢”

景兰身后的大丫鬟半夏,瘦瘦小小的身材,一双灵气的眼睛,假嗔了眼白苏,又跺脚道:“六小姐都是您惯着她,以前白苏姐姐说话可没见这么刻薄。我站在这,动也没动,倒招惹她说上我了”

一句未了,几人全相视而笑。

少顷,她们一行走到正房檐下,檐下挂着四盏八角琉苏宫灯,发出柔和的光线,门上挂着猩猩红夹绸帘子,立着四个小丫鬟,见到两人,有争着打帘的,有的朝里通禀:“六小姐、八小姐来了。”

有丫鬟领着两人踏进门,一股浓浓的松柏香扑面而来。

迎面堂屋放着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屏风,绕过屏风,里间亮堂宽敞,正北中摆着铁梨象纹翘头案,案上放着双耳扁瓶,插着时令鲜花,下面设两张太师椅,两旁放置繁盛的万年青,大厅一左一右设数个黑漆镙钿圈椅。

此时,宽敞的堂屋或坐或立有二十来人,霍氏不在,除了景沫、景汐未到,四小姐景月、五小姐景蝶、七小姐景璃皆坐在圈椅上,她们见到景秀,都稍稍有些吃惊。

“六妹妹,我刚还以为是哪个丫鬟报错,原来真是你来了。”景月一声爽笑,离座走到景秀面前,从景兰手腕上拉过景秀的手,笑道:“我瞧着你身子好多了,母亲见了你肯定得高兴。”

景秀笑意讪讪,景兰则松开了景秀的手,垂下脸寻了一旁的位置坐下。

景月看景秀不说话,笑声也变得低沉下去,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待景月回坐,景秀扫视一圈,现七小姐景璃起身,转坐下首位置,算是给她让位,却不言语,神情疏离淡漠。

再一望,小姐们落座按长幼顺序,她也便泰然坐到景蝶和景璃中间的位置。

一时屋子又复安静,有仆妇来给她椅下脚炉添炭,丫鬟又来斟茶倒水,俱是轻手轻脚。

白苏站在景秀后头,趁机附耳道:“太太起的晚,姨娘们在内室服侍,小姐们在堂屋稍等。”

景秀笑着朝她点头,白苏伺候惯霍氏,对霍氏起居摸得一清二楚,有她在旁提点,她稍稍松懈了些。

又见众人都在喝茶,她也端起面前茶杯,还未接盖,看琉璃茶杯上的图纹,刻着几樽小佛,憨态可掬,她觉得刻的好看,细细打量一番,无意张望到旁边景璃的杯子,却是白瓷雕花纹茶杯,再一看其他小姐,皆是白瓷雕花纹,只有她用的是琉璃刻佛样式的茶杯

这是什么情况

第三十三回 人不可貌相 相险招毁容

类别:都市言情作者:筱颖儿

景秀略一思忖,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揭开小盖钟,嗅了嗅,却看杯里零散着飘散数片茶叶,再一细数,才七片,她闻出是普洱女茶的味道。这味道她熟悉,前些日子喝过一次,但味苦,没有细品,就喝起了花茶。

她就着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能在霍氏身边服侍的全是伶俐的,怎么问也没问就上了她不爱喝的普洱女茶来

七片普洱女茶,又是弥勒佛琉璃杯

她脑海闪过什么,想起白苏路上说起的绣品花色,离霍氏生辰不到二十日,这花色至今又还未公布

难道说,有人借着这茶杯,给她暗示花色

她仔细瞧了两眼,如此明显的暗示,很快,她好似明白要绣的花样了

她刚想回头看白苏,旁边景璃的目光扫了过来,注视到她手上的茶杯,凑过来一笑,像是说着悄悄话般:“你看这茶杯,我们用的是白瓷旧窑,六姐姐手上的却是新进的琉璃杯。还有这茶我们上的是云雾茶,六姐姐一来,就成普洱女茶了。母亲果然是很偏心的”

景璃语气舒缓,说的极轻极柔,但屋子里并无声响,她的话全落在了众人耳中。

景秀定定看她一眼,却听所有小姐齐齐起身唤道:“大姐姐。”

原来,就在景秀看着琉璃杯走神时,外面的丫鬟报了大小姐、十小姐来了。

景沫并景汐一同进来,景璃的话也一字不差落在景汐耳里,她鼓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狠狠瞪着景秀,哼了一声。

景秀不由看向景璃,却见她早已转过身,半垂着脸,齐齐的刘海儿遮了半张俏丽小脸,小而薄的唇角轻抿,露出脸颊旁浅浅的梨涡,这般温弱模样的她,与刚才判若两人。

原来景璃也是人不可貌相。

那边景沫看景汐神情,轻轻咳嗽一声,走到景秀面前,脸上笑的温柔,关心道:“六妹妹,你怎么也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景秀客气回笑:“天气转暖,身子好多了,能出来走动,就该来给母亲请安。”

景沫笑如朝霞:“也别急着这一时,要大愈了才好。往后就和我们一块去家学念书,听四妹妹说你刺绣不错,你要去了绣楼,绣娘可又多了位得意弟子。”

景秀笑着说了声“好”。

话音弗落,身子半蹲一矮,不由唉呦叫出声来,却是一只茶碗迎面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