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决堤般汹涌落下,她很早就仰慕他,就是仰慕他的英雄气慨,这世上再不会有和他一样,无私为国奉献。所以,无论他对她做什么,无论遭他多少次拒绝,她都愿意
邵谦替她擦去眼泪,低沉着道:“别哭鼻子了,再哭就丑了。”
华素被他这话逗的噗哧一笑,眼眶里却还在大颗大颗的落泪,她情不自禁地问:“你那样喜欢景秀,也是因为她和你一样,懂得人世间疾苦”
“我不愿她懂。”邵谦醇厚的嗓音道,眸光闪烁温情流光。
这句又惹的华素呜咽哭诉。
“正是因我经历太多,才能明白她过的苦,想给她最好,将我努力所得的一切全给她,不让她重蹈覆辙,在傅府无止境的斗,最后斗的结果无论输赢,都会和我一样,变得冷漠无情。她还不到十五岁,还是该天真浪漫的年纪,却因种种不平,要比别人去想太多,去算计太多,以至心思太重。常此下去,她无命再活在世上。”
华素已不知哭了多少回,她真的好羡慕景秀,甚至妒忌,她能有邵谦这样的人,为她周全付出,不计回报
邵谦不能安慰华素止泪,只能任由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哭过之后,她会想明白的。
华素埋头哭倒在邵谦怀里,紧紧抓着他衣袖不放,只想最后一次为他哭,为他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素哭不出声了,静静的倒在邵谦宽厚结识的胸前,她沙哑着嗓子道:“抱一下我好吗”
邵谦手臂微僵,却不动作,拍着她肩膀道:“好了,天快黯了,你受了惊吓,才被放回来,我让人扶你回屋休息。”
他正要扶稳华素推开她,却听华素道:“你不是在找景秀吗我知道她在哪里,你抱着我,我就告诉你。”
邵谦眼色一亮,拉直了她的身子,“她在哪里”
华素反手扑进他怀里,执拗道:“你不抱着我一会,我偏就不说。”
她嘴角干涩,最后就让她在他怀里任意放肆一回,日后他宽厚的肩膀只能属于另一个女子了
邵谦眉心一沉,思忖之后,适才伸手搂住华素。
华素眉眼弯弯一笑,笑的眼泪又要落下,原来,他已深爱景秀到如此地步。
她强将眼泪逼近眼眶,不让它落下,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柏香,她适才笑了笑,轻声细语地道:“她人在杭州福来客栈”
说着,便轻手推开他,扭头跑开。
邵谦望着华素跳跃奔跑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反应过来,大步往外面疾走。
华素跑出邵谦视线后,再也跑不动了,回过头看了眼茉莉花架的方向,早已看不到人影,她痴痴一笑,软软跌坐在地上,环抱着膝盖,嘤嘤哭起来。
蓦地,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她身子一惊,欣喜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双浓眉大眼:“邓睿”
邓睿脸上有悲色,见到华素张目瞪着他,他神色一恍,适才嘻嘻哈哈笑道:“老远就听到你鬼哭狼嚎的哭声,把附近的鸟都惊的飞走,长公主不都是大方得体,温柔可亲,怎么你总是哭啊”
遭到华素一记白眼,“是你这刁民见识浅薄,不识本公主的厉害。”
说到这话,她忽然道:“这里是邵大人的府邸,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混进来呗”邓睿随口侃道,掀了下摆随意挨着华素坐在地上:“这府里人少,好混”
华素冷哼着,就要起身:“我去喊人,把你赶出去见本公主伤心失态之仪,还不知避退,要不是见你是景秀的表哥,我肯定让人挖了你双眼,看你还敢放肆”
邓睿气急败坏:“你堂堂长公主,就不能温柔点整日杀这个,坎那个,挖双眼,废双腿的,我要是邵谦,都懒得看你一眼亏的我好心来安慰你。”
“你”华素伸了食指指着邓睿:“岂有此理,你敢这样讽刺我”
“不敢不敢。”邓睿假笑着赔罪道:“刁民哪敢讽刺您”
华素气鼓鼓的瞪着他,再回想他刚才那句话,气也消了,怒色尽敛,愁苦低声道:“男人都喜欢景秀那种温柔的人吗”
邓睿见她悲戚,才知道话有漏洞,忙打嘴赔罪道:“也不是这样,六表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好,你们不过是性格不同而已,总有欣赏你的男人喜欢。”
“真的吗”华素眼睛一亮,追究着问:“那你说,我哪里好”
邓睿被噎住,摸着后脑勺,想了想道:“你看你够大度,人又宽容,也算善解人意的,成全别人,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其他都很好”
华素被他逗乐,“溜须拍马”
邓睿呵呵干笑,按捺着没跟她斗嘴。
华素又问:“你还没说,你偷混进来做什么”
邓睿一阵正经地道:“我刚查到,六表妹在杭州,这不是打算告诉邵大人吗”
其实从景秀跟着傅四爷一起坐船去扬州,他就一路尾随跟在后面,只不过路上他遇到朋友,耽搁了路程。等他赶到时,才知道那艘船出事,他又偷跟着去那农庄,无奈里面被邵谦的士兵重重防守,他进不去,只得在外等候。没想到等了一夜,却见傅四爷坐马车离去,他没有跟上,知道景秀双目失明,还昏迷不醒,他担心她安危,想趁第二夜偷谴进去看她,哪知却见景秀跟着人走出来,坐马车扬尘而去。
他也赶紧跟上景秀,只不过他一个人之力没能追上,反而跟丢了,就找了帮兄弟帮忙找那辆马车,刚才才收到信,景秀人在杭州。
第二五二回 为伊梳头
类别:都市言情作者:筱颖儿
杭州福来客栈,景秀和傅四爷落脚三日,这三日傅四爷常请名医为景秀医治眼睛,只不过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有根治的妙法。
傅四爷隐隐担心,再这样下去,景秀的眼睛也许再也好不起来。看着屋内又一个大夫摇头离去,他沉沉叹了口气,眉心忧虑又覆上一层,回首却看景秀安静的坐在窗户前,面凝鹅脂,淡淡烟眉浅画,唇若点樱,神色淡然。
“外头风和日丽,我陪你出去晒晒日头,总这么拘着反倒拘出病来。”傅四爷望着坐在窗下的景秀,不忍道。
景秀只有坐在窗前,才能感受到外面是白日还是黑夜,此时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脸上肩上,她笑了笑道:“坐在这里,也能晒到日头,四叔和阿莽出去走一走,别总陪我守在这里。”
傅四爷目光飘渺,起身走到景秀身边道:“我们便在楼下坐一会,不走远,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