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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声听来甚至难以判断出人数。这些都是军队日常最基本的训练,其他将领未必重视,但萧子墨却把功夫下在平时,对每一个细节都严格要求,这也是他所带领的部队作战水平突显的一个重要原因。

“跟我来”

萧子墨的声音浑厚低沉,铿锵有力,身后的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士气高昂,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听着指令昂首挺胸向前匀速跑步行进。

“崇封十五年冬,将军应皇帝急诏回京三月,将军请辞,皇帝允之,增调步兵十军,骑兵五军,粮草五百石,速返天山。

“同月,将军归营,整军容、肃风纪,日操课随行,故军心定,士气振。十余日,闻友人掳于敌军,令全军备战,是时三军上下皆纳入戒备,审计严格,不得以私妄动。又数日,有技术侦查兵侦敌后者,报敌军前往天裕,不宣而出兵。将军随即率兵迎敌,同往天裕。崇封之战自始于此,史称天裕关事变。”

炎史崇封书

未时,萧子墨率军抵达天裕关。

天裕关,烟尘滚滚,漫天风沙。

蛮夷军队虽在炎军之前到达了天裕关,却并未前进,而是全队守在关口之处,队形整齐排列。蛮夷军队的阵型排列为川字型,分列三大纵队,靠后者相挨紧密,靠前者分路岔开,将指挥军官置于中央之位。这是典型的包围阵型,一旦双方交战,中间一路会对敌方进行截杀,而边上两路则会越拉越宽,直到两路排头在另一侧相接,将敌军围堵在中心。

蛮夷的指挥首领,不是别人,正是碎叶水一战中败在萧子墨手中的赫巴将领,库尔巴。

库尔巴望向萧子墨的眼神凌厉而愤怒。这一次他主动请缨,就是为了再度与萧子墨交手,并且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打败,一雪前耻

萧子墨的目光却是淡淡的,那双清冷幽深的凤眸即使是在此时也依旧波澜不惊,库尔巴未曾在他的眸中看到一丝诧异和慌乱。他如此镇定,甚至令库尔巴感到无从下手,因为用兵者皆知,一旦出手,就意味着没有退路,所以出手就一定要找到最合适的时机,而时机往往稍纵即逝

与中秋之夜碎叶水一战中双方相互偷袭的激烈厮杀相比,这一次,双方面对面交战,反而没有任何人轻举妄动。所有人屏息凝视,紧绷着神经,只待各自首领下达命令

天裕关,数十万人兵戎相见,却在这一刻寂静得可怕,这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果然是你。”萧子墨的声音沉稳有力,因环境的空旷而带着一丝回音,更显低沉雄厚,“看来上一次,你们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库尔巴攥紧拳头,目光因愤怒而变得几近赤红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库尔巴作为赫巴最年轻的将军,自然清楚其中道理,当然知道萧子墨是故意说出此言,因为他就是要激他发怒,让他自乱阵脚这正如二人在荒庙地宫中时,萧子墨也是在开始时只防守而不进攻,待他耗尽最后一丝耐心之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对待萧子墨,库尔巴心中早已清楚不可丝毫轻敌。可是此时,听他这么说,他依旧感到自尊心无比受创那些都是他的兄弟,也是他花费诸多心血锻造的一支精兵,却在碎叶水一战中被他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这口气,他怎能咽下

“这一次,恐怕你们没有那么幸运了”库尔巴的声音也是极为洪亮,虽带着几分因焦灼而产生的颤抖,但依旧为他身后的士兵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蛮夷之人,往往身材高大长相粗犷,在他们眼里,那炎军的首领不过只是个小白脸,如果不是库尔巴在之前告诉他们今日即将面对的敌方将领是炎国名将之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就是眼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人曾在碎叶水歼灭了他们国家几乎最精锐的部队

萧子墨却没有再回答,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这是带着淡淡不屑的冷笑

库尔巴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嘲弄,扬鞭一挥便径直冲了出去:“给我上”

“杀”

蛮夷几十万人一起冲来,马蹄溅起尘土飞扬,此时虽是寒冬腊月,但所有人的血液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第二十四章 首战天裕

“梆”

兵刃相交之声回响在耳畔,冷兵器时代的交战,利刃刺入人身体时的声音和拔出那一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令人畏惧,却更令人莫名地振奋

也许这就是为何男人永远对战争有一种隐藏在血液中的欲望,只需一个小小的诱因,便如涨潮之水一般,以排山倒海的姿态疯狂地释放

兵将各自相对,这是自古以来作战不成文的规定,即使面对的是并不重视礼节之说的蛮夷之族,却也同样适用。所谓兵将各自相对,即“将打将,兵打兵”,交战双方各自对阵与自己同等级者,兵将对阵者少有。尤其是以步兵为主的战斗,由于将领一般骑马,其余士兵皆为步兵,更是严格遵循这一规定。那个时代的人不仅将战争视为为侵略和反侵略的手段,而是将战争过程本身视为一种艺术,赋予其独特的守则。这很类似后世中的竞技,只是这场竞技以流血和牺牲为代价,更与国家的尊严和命运息息相关。

“叮”

库尔巴上一次使用的兵器是短刀,而这一次,由于双方都骑着马,短刀劣势明显,因此他换了一杆枪,虽不是他最擅长的兵器,但用起来也是十分熟练,甚至杀伤力更大。

而萧子墨则依旧长剑在握,同样是只防守而不进攻

库尔巴一连出招,招招毙命,可是这些招数在萧子墨身上却似乎丝毫不起作用,他虽一直在防守,却令库尔巴不敢大意,甚至更为谨慎。而在他们周围,双方的士兵早已激战在一起,鲜血喷涌的声音与呼啸的风声一同交织在耳畔,直到一阵急促的哨声尖锐地响起

库尔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与阴狠,在两人兵器再一次交锋的一瞬间,只听得他怒吼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你们逃不掉了”

萧子墨轻身一闪,唇角勾起:“是这样么”

库尔巴闻言,眸中厉色更甚,额间青筋暴起,大喝道:“这一次,我要为碎叶水一战中所有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萧子墨凤眸清冷,声音低沉却雄浑有力:“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库尔巴冷哼一声,道:“你回头看一眼,便知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库尔巴便立刻从与萧子墨的交战中抽身而出,马鞭一挥,反身离去。而萧子墨却也没有追击过去,而是同样撤回,转身瞬间,只见周围交战的士兵们也开始逐渐分开蛮夷部队正在收拢队形

萧子墨神色一凛,心下已了然,立即下令,只有两个字:“防守”

炎军士兵闻言也开始整理队伍,却与蛮夷军队的收拢不同,而是将队伍扩散,对蛮夷部队形成了包围之势。这样的场面看上去似乎是炎军在进攻而蛮夷军在抵抗,但萧子墨却再次重复:“防守”

这一边,被围困在中心的蛮夷部队将队伍越收越紧,最外一圈士兵右手握矛,左手执盾,整齐排列,却将长矛缩进,只将盾牌举过头顶。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