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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半句不是。

半小时以后,张立平手插在裤兜里,满面轻松的携着药料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候正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大家都去吃饭了,一路上也碰不到几个人,他按照平日的习惯,走进了经理室,梅凯和那位负责检查的保安处组长老刘也惯例的在里面等着他。

正当要进去检查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敲得很轻很礼貌,老刘将门打开,不禁一怔道:“你来干什么”

原来站在门口的正是“独一味”的和气老板,他领着一名小伙计,点头哈腰的笑道:“是梅经理点的午饭吧,我送过来了。”

说着便将一个盛了三菜一汤的不锈钢托盘呈了上来,顿时室内香味四溢,叫人情不自禁的口中生津。而这老板也眼尖,又瞧见了张立平也在,忙叫伙计将另外一份送了上来,满面堆笑的道:“张总监正好也在,正好一道,我们也难得跑了。”

说着又端上了一个托盘,小伙计恭敬的将之放到了张立平的面前。

看着张立平面前的三菜一汤,梅凯心中一动,那其中赫然有一道素菜,却是他亡母生前最爱吃也最爱做的一道菜:“素烧板栗。”

这道菜要吃得热,而每当梅凯吃到那种滋味的时候,都会回味起了往昔的那缠绵时光,于是不由自主的道:“既然饭送来了,大家就先吃了再做事吧。”

老板发话,保安组长自然无有不依,再说他虽然工作认真,却也知道那搜身不过是例行公事,何况天气正冷,也想喝上两盅,就在邀请下欣然就坐,三人一道吃饭,自然是相谈甚欢,张立平想来是要去取烟,站了起身,却一个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汤盆,把另外一个盘子也带翻在地上打得粉碎,自然是汤水淋漓洒了一裤子,忙急急的拿纸擦拭。弄干净以后卷起裤腿,却发现皮肤已被弄得通红一片。出了这档子狼狈事儿似乎败掉了他的胃口,接着匆匆吃了几筷子,盛得满满的饭便全剩在了碗里。

接下来自然是例行的检查,也例行的通过了,三人吃剩下的饭菜便放在了桌上,独一味的老板很准时的就来收走盘子与碗,走回到店里以后,他避开外人,在密室里微笑着将张立平那个盛得满满却没怎么动过的饭碗拣出来,小心翼翼的扒去上面的饭粒,碗底赫然是一具东芝最新款的数码相机。

这老板不用多说,自然就是胡哥,大脾气伙计则是刘老的徒弟小高。

独一味价廉物美的秘密说起来非常之简单,就是因为它压根就没想过要赚钱,一切都是张立平在亏钱赔本经营,目的就是为了给胡哥营造一个能够顺利出入公司的环境。

这一天张立平见有机可乘,就在配药之前用手机给胡哥打了个电话,然后进入库房中,用数码相机一页一页的将那先祖的笔记拍下来,两人事先约定好时间,大概就是张立平出来即将接受检查的时候,胡哥就必须将饭菜送到经理室里,这事看起来配合起来颇为不易,其实也并不难,就算有什么意外,张立平可以找许多借口拖延,比如有一味药忘配置从而返回秘库等等,而他也发觉了一处藏匿数码相机的最好地点,那就是秘库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秘库本来就只是有限几个人能进出,实在万不得已,张立平就可以借口返回秘库,在摄像机的死角处将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抛进柜子的下面。自然就能逃过搜查。

而就在吃饭的时候,张立平借故将汤,菜打翻,一干人的目光自然情不止自禁的会望向地上,他就趁这个时候,借着站起来背身放碗的动作,将白色的数码相机从袖口滑出,埋入饭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再多说了。

张立平已成功盗得了先祖笔记。

第二天,独一味的门口便挂出了:“家中突发急事,转让铺面”的告示,因为有人看见了店里的火暴场面,而价格也卖得十分的温柔,第三天头上,那铺子便换了主人。而在当天晚上,胡哥将大小帐目当着张立平,老烟杆一一结算下来,才发觉算上装修费,这数月来的亏损,那三十五万竟是用得只剩下了几千块钱,这时候张立平才知道,胡哥当时并非是狮子大开口,而只是深谋远虑的未雨绸缪。

而当张立平想再拿些辛苦费给胡哥的时候,却被他大笑推辞,仰天出门而去,他的理由非常简单:“你现在要救你老子,还乱用钱干什么我答应帮你,就不会为了钱,我老胡既然宝刀未老,还缺你这几个钱花”

张立平的耳边回荡着他的话,再看看旁边默默吸着烟的老烟杆。心中一热,鼻中一酸,深吸一口气,强自克制着眼中迫切要流出来的热泪。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际遇

已是凌晨时分,张雪穿着睡衣温柔的为默坐在灯下的张立平送上一杯热牛奶,然后体贴的站到他的身后为其按摩着肩膀周围酸疼的肌肉,细心的她并没有劝说张立平去休息,而是采取这样无声的行动来支持着他。

这已是张立平连续一周忙到夜间四点了。

他一方面要体面稳妥的完成公司中的工作,不能给人看出任何破绽,另外一方面,却是疯狂的投入到了对费尽心机弄回来的先祖笔记研究中去。就在昨天,他就在张既先的第二份笔记里,寻找到了与第五恨雷之魂相对应的那本典籍的名字

河越游记

笔记中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那就是说,河越游记在宋之前仅仅被刊印了一个版本,张既先作为太医官之首,拥有查阅,编整各类医书的责任,他觉得这部书虽然名为游记,但里面的一些要点确实别出心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就亲自过问,将之整理,以木制雕版刻印了一千份刊印天下。而张既先在文中特意提到:“以五百份赠浙。”这个很重要的信息

浙江,历来就是中国南方人文的汇集之处,尤其是在靖康耻后,朝廷南迁,大量的书籍史料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事实上现在浙江大学的图书馆里,也是全国藏书最多最全面的几个地方之一。

张立平已经下定了决心,此间事情一了。在不引起梅家地疑心之下,立即赶赴江浙一带的各大城市图书馆,仔细搜寻河越游记的下落。有志者事竟成,虽然眼下墨之角依然没有什么着落,但是他已经有着一种盲目的坚信,或者说是明悟:张家绵延千年的诅咒,就会在自己的手上结束掉无论是皆大欢喜的完美。或者是自己自杀身亡,彻底终结掉张家血脉地悲剧

几日后。张立平正在心中筹划着远行的借口,却意外地接到了梅凯的通知,说是集团打来电话,要集团在南方的技术骨干精锐在十二小时内集合到南京,进行一项大型的诊治项目,据说是老太爷的一位朋友得了重病,而恰好在这时候。北方又有与梅家关系密切的某位要员有求于梅家,而他的要求是不能也不敢拒绝地,所以,梅家老太爷与梅旋在迫不得已下,才出此下策,打乱各地的药品生产研发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家族南方的几乎所有人力物力资源挽救他的那位朋友。

张立平一看病历与详细资料。眉心就突的打了个结。这患者得的病很是简单,也很是普通,仅仅是高血压和糖尿病而已,但这看似普通的疾病却是最难治更是最难治愈的疾病之一。它们存在于人体以后,并不似那些急症一样,猛烈发作。而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地蚕食着人体的健康,破坏着其正常的机能,而病情每加重一分,那便若钉子一般扎根进去,要想恢复就极其不易了。这名病人眼下虽然还能说话,少量进食,但张立平已经从许多细微征兆里看了出来。这病情实在是已入膏肓,医生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开些麻醉剂减轻他的痛苦而已。

当然这些东西张立平都藏在了心里。他此时正想借此机会。去到南方一带地繁华大都市寻求河越游记的下落,这等公费旅游的好事自然不肯轻轻放过。于是便随着梅家的一些元老大点其头。人云亦云的蒙混了几下,便心想事成的登上了去到南京的飞机。

到南京以后,张立平这个外表还是毛头小子的人更是不为人所重视梅家的那种排外性得到了空前的发扬他先前还虚应故事地敷衍两句,后来见旁人根本都不在意,也就敞开胆子地乐在其中了,图的就是个清闲自在。直到随同进去看到了这位付先生地真人,才明白原来他的病情要比资料上反映出来的还要严重得多,不过在张立平的心里,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梅凯和他的长辈撑着,那正是悠哉游哉的大好时光。

看得出来梅老爷子与这名富豪的关系也非浅,他们一行会诊人员抵达以后,一切花销都由患者方面支付,并且梅家的人拥有随意出入那所富丽堂皇的宽阔别墅的权利。每次会诊张立平都一言不发,而那些梅家的人也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这时候他就会偷偷的溜出去,在后面的花园中思索着关于河越游记的问题,那些保安与佣人却只当他是在为老爷的病情着急,更是没人敢来打扰他。反而还必恭必敬的将咖啡,茶点送上,惟恐把这位大夫给怠慢了。

然而张立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里的偶一抬目里,就见到了那个曾经以为永远都见不到的身影

她撑了把伞,脸上似有愁容的行了过来,虽然看得不是真切,但在雨中隅隅而行的她,却别有一种娉娉婷婷的别样风情。叫张立平不由自主的永铭进了心里去以至于他虽想竭力的想将目光移开,却怎么也是情难自禁

终于,她随然一顾,恰好四目相对

天上正下着雨。

已经有了些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