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妈指了指地上。
一枚铜制的钥匙躺在青砖上,钟鑫皱着眉不明白什么情况,他出门可没带钥匙,刚要问,心里突然敞亮般得明了,他眉开眼笑,瞪大眼睛朝宝妈使了个眼色。
宝妈跟他点点头。
钟鑫拾起钥匙,自然得揣进兜里,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他假装意兴阑珊得随处逛逛,慢慢走到宝妈面前小声说“谢谢宝妈了”
宝妈赶紧推开他半寸“你赶紧的吧,姑娘受了好大委屈。”
钟鑫望了望楼上的方向,若有所思得说“我哥护得紧,我得趁他不在家。”
花花回来把在钟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得跟崇慎说了一遍,崇慎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花花有些急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自己当然在思量着最妥帖的办法,但是舌头解决不了的问题看来一定要用牙齿解决,他摸了摸下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房门被敲响,妙仪去开门,见崇慎立在屋外,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俩人还要继续演下去还是撕破脸的现在就摊牌她知道自己的路数已经都被摸透,再多的掩饰对他来说都是跳梁小丑般的独角戏,妙仪刚要开口,谁知崇慎却说“穿好衣服,带你去吃杨记小笼包。”
妙仪觉得崇慎能带她来吃小笼包心里暖着,店里挤满了人,两屉包子蒸腾着热气端了上来,妙仪看着对面的崇慎,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妙仪备好油醋蝶,夹了颗包子慢慢吃着。
崇慎还是不说话,妙仪看了看他“你不吃吗”
“我不饿。”
妙仪觉得胃里堵得慌,她不知道这棺材里卖的什么药,想要跟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崇慎”
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张火车票推到了她的面前,她看了看上面的时间“今晚咱们就走”
“不是咱们,是你今晚走。”
包子的香气还蒸腾回荡在两人中间,店里面有说话聊天的谈话声,伙计的吆喝声,但这张桌子前的两个人却仿佛在演一场默剧,妙仪缓缓拿起车票,脑子里空白一片“你要赶我走”
崇慎不说话。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自己一个人回北平我爸妈会怎么想”
崇慎有些不耐烦的掏出一根烟点上,侧头狠狠嘬了一口,店不大,几乎是桌子挨着桌子,邻桌的人有些不耐烦得扇了扇,说了句上海话,崇慎玩味得侧头看了那人一眼,故意把一口烟喷到那中年妇女脸上。
妇女看这人耍无赖,还不好惹,保不齐是地头蛇,吃得差不多了她站起来,准备出门的时候路过妙仪还低头跟她说了句“就这样的男人你跟他干嘛”
崇慎乐了,也没抬头看妙仪,喝了口水“是啊,你听她的,就我这个损样,跟我干嘛。”
“你什么样我都跟着你崇慎,你把我先打发回北平,是不是要跟颜晏远走高飞”
崇慎挑了挑眉“北平是我的家,我带着她大大方方的回家怎么了,为什么要远走高飞。”
“你要带她回家我们要结婚了,你现在后悔也没用,喜帖都发出去了,日子都订了。”
“谁说带她回去就不能跟你结婚。”崇慎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襟,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傍晚,天渐渐暗下来,他还有事情要做“我还有事,你记得早点回去收拾行李,不要误了火车。”
说着就要绕过妙仪出去,妙仪眼眶微红,一把拽住他“崇慎你不走我是不会回去的”
崇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把挣开了拽着他的手,力道显示出了内心的嫌弃,但是脸上却笑得和睦,嘴角勾勒着讽刺,他缓缓得道“让你早点回去是体谅你,费了那么大的劲也没弄死颜晏,一定是哪出问题了,你难道不着急先回去温府问问吗”
妙仪浑身僵硬,她不曾觉得自己是恶魔,是刽子手,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只是心机过盛,贪婪无度,却也只是为了能等价交换回来爱情,可是这一刻她知道,崇慎恶心她已经懒得多说,连好好跟她坐下谈谈甚至哪怕是恶狠狠地质问她他都不情愿,若无其事才是最狠毒的报复。
崇慎走了,碟子里的包子才咬了一半,一定要统统吃完,因为带她来吃小笼包是他的许诺,也是他唯一的兑现。
黑市上大金牙坐在街边逗着笼子里的鸟,人家都是豢养一些名贵小巧的鸟,他可倒好,笼子里养了只鹰隼,正用镊子夹了块肉放到鹰隼嘴边,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你是大金牙。”
他眯缝着眼回头看来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之前没见过,他都是做熟人生意,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他最好避之不及。
大金牙还是不说话继续逗着鸟,崇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纸袋子递给他,大金牙看了看,笑着说“小兄弟,现在钱能解决的事情很多,我大金牙也是贪财的主,但是我不做不认识人的生意,你走吧。”
手还支在面前,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大金牙看这小伙子执着,有些不好打发,他夺过袋子一把摔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点,大金牙只瞟了一下就愣住,赶忙蹲下一下撕开了袋子。
是一只洗干净的鹰隼头。
大金牙震惊得看着来人“这是”
“这是上次比赛赢了你家鹰隼的那只。”
大金牙张着嘴说不出话,他嫉妒王财神有只皮毛油亮的鹰隼,三番五次想买来谁知王财神根本不吐口,年初的比赛想起来更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王财神家的鹰隼不仅赢了比赛,还啄得他家鹰隼翅膀秃了一块,现在纸袋子里的东西赫然呈现在眼前,他又看了看来的这位小伙子,浑身透着狠劲。
“你干的”
崇慎点点头。
大金牙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
“火药。”
“要多少”
崇慎伸出一根手指。
“一捆”
“不,是一箱。”
大金牙愣着半天没说话,事情已经做成,来人开出的条件虽然难,但是不是没办法达成,他有诚意,自己也是生意人,看重他是条有血性的汉子,再大的生意不过真诚二字,这买卖就好做了,也不必问他要火药做什么。
大金牙舔了舔他那一口金牙“成,跟我去后面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