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顿时如同炸开了油锅,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最浅显的道理,回答起来确实千难万难。李宗仁至少知道,这抗战二字,蒋介石是被逼无奈;阎锡山只不过,过干瘾;张学良是老家被人占了,心无处宣泄;而李宗仁呢
他又是为什么
转移蒋介石的注意力,让桂系得以留存,还是真的希望国家富强,人民富足
这些都不知道,李宗仁心里清楚的是,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只有权利才是最为保险的东西。
抗战大义
李宗仁心里自然有民族大义,但这些都要权利的推动,没有权利,抗战不过是一句空话。
和李宗仁不同,那些大都是少校参谋官的军官,年纪都在三十左右,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那里会用一个上位者的思考,去想问题。
一至四年不等的军校生涯,十年的军龄,不管是军校也好,部队也好,都是传统的忠君的教育灌输,让很多青年人大脑很难挤下其他的想法。
李宗仁是一个旁观者,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那些部下,或者是家乡子弟的表现。
双眼盯着曾一阳,很显然,曾一阳的出现,让他内心激动,却又惶恐不安,不免想要了解这个年轻人。不过,他也没打算招揽曾一阳,他也明白,这样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桂系是招揽不到的。
就连蒋介石,顶着国家的名义,也没见曾一阳动过心。
喧宾夺主的曾一阳看着底下闹哄哄的样子,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会心一笑,原来他们也都知道,最简单的问题,同样也是最难回答的。
曾一阳笑着站在众人面前:“诸位,难道抗战已经半年了,你们还不知道抗战是为了什么吗”语气调侃,略显轻慢,自然激怒了那些自以为天之骄子的人物。
这时,有一个校参谋官忍不住了,走到人前,恭敬道:“卑职第五战区参谋处第三科副科长,王仁浦。请问长官,是校长侍从室的吗”
曾一阳表情一愕,一想才明白,自己太高调了,穿着国民党将的制服,一出手,全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战利品,这位大概是以为自己,含笑摇头道:“不是,我和诸位一样,暂时归第五战区战斗序列。”
王仁浦眼珠子地溜乱转,心说,第五战区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年轻的将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一位来,不过他的心也放下来了。要是将一些不好的话,上传到高层,他这个校还不是只小蚂蚁,仕途也就走到尽头了。
“那好,长官我就抛砖引玉,先说两句。抗战,为国家,是民族独立,捍卫国家主权,而不可推卸的责任。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我等军人更应该有为之献身的责任。”说完,王仁浦还抱拳对周围转了一圈。
“对,也不对。国家的概念太笼统,而且还没有说到点子上,看来这把刀,你是没希望了。”曾一阳的话,让王仁浦脸色一僵。
“长官,我知道。是为了主义总理的遗训”
“日寇杀我同胞,辱我姐妹”
曾一阳摇头不语,心早就笑开了花,得意的向周炎看了一眼,心说,我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回去一定要让政委表扬表扬。
本来就准备得瑟一下完事的曾一阳,突然冒出了要在第五战区司令部里宣传思想,这下子,他浑身都如同浸泡在温泉,暖洋洋,轻飘飘,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咳嗽了一声,曾一阳才说道:“诸位都是有学之士,国家之栋梁,但我很失望,你们都没有看到国家的本质。那位站在墙边的少校,你也不恼怒,我想试问你,总理的三民主义,你自然是倒背如流。”
曾一阳看了一眼不服的众人道:“总理在满清时期,就提出过驱除鞑虏,恢复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这是旧的三民主义,后来总理结合帝国主义对华的封锁,又提出了新的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从早期的三民主义到后来的新三民主义,这其几个了整整三十年。但是归根一点,就是要让民族独立,反对压迫,提倡民主,最后让人民获得富裕的生活环境,因为民为国之本。显然,总理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人民腰杆挺起来,家里有余粮,过年有新衣,大家没有异议吧”
曾一阳停顿了一下,这是要下结论的时候,自然要庄重些:“试问,各位。有谁真心实意的为人民想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如果哪位做了,这把刀我就放在桌子上,谁都可以上来拿。当然,我在这里,你们大概会不好意思,等一会儿,我走后,你们凭着自己的良心,只要做到了问心无愧,就有权利获得这把战刀。抗战不是大道理,也不是口号,而是我华走向富强必须要忍耐的疼痛,抗战是大事,也是小事。只要我们的心装着人民,一些行动都以人民利益为出,抗战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华崛起也指日可待。”
说完,曾一阳将那把武士刀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径直走到了门口边上,笑着对来看热闹的王铭章道:“铭章兄,李长官,就在门外,我们过去问候一声”
“你认识我”王铭章一听曾一阳三字,顿时如雷灌顶。
连举手投足之间,慌乱了不少,连忙低头说:“达者为先,达者为先,一阳兄盖世大才,王铭章肝脑涂地。”
没有和日军正面交战之前,王铭章只知道抗战任重道远,在长治,对上日军关东军第三师团的一个满员联队,才两天,他的两个旅就伤亡了三四千。
要不是士兵用命去堵了日军突破的缺口,说不定,两天,他的一个甲等师,就让日军的一个联队三千多人给击溃了。
这才明白,日军的战斗力也不是吹出来的。加上阎锡山对川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连邓锡侯都在阎锡山面前吃瘪,更不用说他这个师长了。
用阎锡山的话来说,蒋某人是为了夺四川的地盘,才跟这些川军套近乎,他阎锡山的山西,根本就不需要川军来祸害。
一句话,将川军的形象诋毁到了极点。
这也怨不得阎锡山,川军的装备,连晋绥军的保安团都不如,如何能让阎锡山看上眼。
二战区主力部队节节败退,阎锡山也管不上川军的那些粮饷了,自己的晋绥军都混乱一片,后勤也跟不上,自然能将川军踢开就不会手软。于是,王铭章就跟着二十二集团军来到了山东,成为了第五战区的一员。
不久之后,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武器补充。
迫击炮比川造的不知道强了多少,重机枪,轻机枪也补充了一些。心底气足了很多,心想着,要是再碰上日军,不会像在山西那样一味的挨打了。
他那里知道,山西战场山多,路窄,日军机械化部队施展不开,但是山东战场,平原辽阔,王铭章的师将要面对的是日军的重装机械化部队,他的那点重武器,对上日军的坦克,战斗还将是一面倒的困局。
曾一阳拉住了王铭章的手,笑着说道:“47军军长李家珏跟我谈起过王将军,曾经赞许过将军禀性刚毅、骁勇善战而享誉军旅。是早就想见,但无缘一面。”
“不敢,不敢”王铭章受宠若惊道,他也听说了李家珏和4o军走的很近,不过也是道听途说。
和曾一阳不同,王铭章的心情失落带着决然,为了证明自己,或者是为了证明川军,他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战场上,用一场胜利来捍卫川军的军威。
所以,心情自然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