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也许他天生就是有杀人的天分,暗夜阁在他手上,居然慢慢变成了江湖中最厉害的杀手组织。
拥有随时毁掉别人最宝贵东西的感觉,是不是就不再害怕。他很少去想那个被自己亲手斩断的该无忧无虑的童年。
很久很久后,他低低叫了声,“流星。”声音迅速被风吹散,一切如往常一样宁静的夜晚。紫色罩衫扬起,衣袂飘飘,如同夜空中一只孤独的鹰,停留在那思索归巢的方向。
、第八章暗夜流星
第八章
暗夜流星
楚夕夜刚睡下一个时辰,青木村的热闹已经归为平静,夜风徐徐吹着。
村子里的狗突然吠得很厉害,常年的生活习惯让他总是浅眠,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他迅速立起身子,来到赖小天的房间。
刚开始他还有一瞬的迟疑,没想到进来看见她衣衫完好的躺在床上,被子也没散开,大概是想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就这样随便倒在床上睡了。
打横抱起她奔出屋子,来不及为何有这样的举动,为何不丢下她可能下意识,他们已经在一条绳上。还好老婆婆的房子离寨子有些远,他挑了一条小路,借着月光遁入树林。
在前行了半刻钟后,楚夕夜沉着脸,他已经感觉到那些人从四面八方围来,逃脱不了,倒不如以静制动。他站在地上,稳住心神,便气定神闲的等着。少顷,周围的大树枝桠上停着十几道黑影,皆是一袭黑色纱裙,面上也罩着长长的黑纱。
楚夕夜低着头,并没有去看站在树上的人,而是用耳朵判定她们站定的方向和呼出的气息,毅然确定全是女子,且武功都不弱。夜风吹起耳旁的一缕发丝,飘在前面,遮住了眼里的暗涌。缓缓看向怀里的人,圆圆的小脸仿佛未谙人世的孩童,在无辜的熟睡。
那些人也不动,像尸体一样挂在树上,楚夕夜失了耐心,冷声道:“几位紧追着我不放,莫不只是站在树上欣赏夜景吧。何不报上名来,尽快动手,大家乐得个轻松。”
其中一名女子大笑一声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取人性命,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语毕,数十条黑绫向中心圆点袭去,楚夕夜抱着赖小天,旋身躲过。黑夜中,黑绫犹如毒蛇游动,吐着吃人的信子。
紫影左右翻飞,不时放出杀人利器,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幽白的弧线,宛若流星。流星坠入毒蛇之中,偶有惨叫落地的声音。黑影在空中交错着身体,变换着方向送出黑绫。
楚夕夜凝着心神,闪身躲过游蛇一样的黑绫,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人。
把弱点暴露在敌人眼前,这,是好还是坏
对方好像看出怀里的人被护着,互相眼神示意,便寻着空子就袭击怀里的赖小天。楚夕夜周旋困难,动作渐渐迟缓,十几招后,内息有些不稳,步伐渐渐凌乱。
他双眼轻眯,很好。
双手一抛,赖小天在空中腾起,黑衣人正专注于他怀里的人,不明所以黑绫已经全部袭向赖小天。感觉周身一股凌厉的气势袭来,她额前的刘海向上翻飞,倏然睁开眼,就看着数条黑影要把自己掩盖。吓得失了声,下意识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是快,被留空的楚夕夜乘机旋转翻身,双手若宛若游龙,连飞出数道利器,身体一个鹤冲九天。待她再睁开眼时,已经落入一个清凉的怀抱。
楚夕夜一手拧着所有的黑绫,在手上挽了几圈。眸中冷光一闪,用力一拉扯,便把黑影扯出摔倒在地,同时几道流星带着划破天际的力量坠落,便抹去了所有影响风景的黑影。
楚夕夜不屑的轻哼一声,连扫一眼尸体的兴趣的都没有,更不用担心有没有余漏。也不知道怀中之人已经清醒,正瞪着大眼看他,他只顾抱着她要飞身离开。
飞出几米后,本来平静夜空中却传来一阵奇怪的箫声,那声音说不出的魅惑,在这样的寂静的树林之中犹如天籁梵音,让人沉醉在里面。
赖小天不由自主被吸引,由衷叹道:“真好听。”
她不知,这天外仙音对于楚夕夜来说,这却是噬魂魔音。
箫声一起他就脸色大变,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脑中的一根神经剧烈扭曲,疼痛瞬间蔓延整个大脑。
双手不自觉扶着大脑,已经抱不住赖小天。
她掉在地上也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楚夕夜痛苦的样子不明所以,耳边传来他痛苦的闷哼声,“啊”
她手足无措,跑过去拉起因痛苦跪倒在地的楚夕夜,焦急地问道:“姓楚的,你怎么了”
楚夕夜咬紧牙关,不住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因痛苦而张得大大的。见赖小天还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连分神想办法的力气都没有,大脑里犹如重锤在敲击,他费力睁开眼,撞开赖小天,想摆脱她的拉扯。
赖小天被大力一推撞在树上,树上的叶子哗啦啦作响,后背被粗糙的树皮磨得一阵火辣。顾不得疼痛,心急地跑过去拉他,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怎么阻止他的痛苦。
楚夕夜只得跌跌撞撞地躲避,见她还抓着他不放。忍着疼痛,牙缝里蹦出一句话,“走啊,不要管我。”
赖小天看见他难受的样子,眼眶微红,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楚夕夜,这样痛苦和无奈的楚夕夜,这样任人鱼肉的楚夕夜。“姓楚的,你怎么了你说说,或许我可以帮忙,我不走。说什么也不走。”。
看着她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感觉自己全身气流到处乱窜,害怕悲剧再次重演,终于不耐烦地吼道:“马上给我滚,滚”
赖小天越见他如此,就越是不走,现下也不是问他缘由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丢下他,看着他受折磨而不闻不问他和她虽没什么交情,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早也不是摇头转身可以置之不理的陌生人。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相信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袖手旁观。
箫声却仍然悠悠扬扬的持续,犹如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看着别人受尽折磨而享受着变态的欢愉。
这样的箫声,对于赖小天来说,却是平常。
当箫声开始因兴奋而变得急促时,好像受着重重的一击,楚夕夜却已经痛苦的倒在地上,抱着头滚。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他,因承受不了疼痛而疯狂的用头撞向身旁的树身,想以伤害自己身体来转移那些无可奈何的痛楚。
她被眼前的情况吓得眼皮直跳,想要阻止他伤害自己。情急之下想不到办法,便以身挡在树前,楚夕夜见她挡在前面,残余的理智让他没有生生撞去。只是痛苦地抓着头嘶喊,那样子已经成了一头受伤的野兽。
终于注意到这诡异的箫声,这让楚夕夜饱受折磨的箫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就好像一个织得密密的天网,把楚夕夜缚得死死的。
不能撞树的楚夕夜,开始奋力的拍打自己的头,摧残自己的身体,痛苦的在树林间乱窜。此时的她早已忘了什么萍水相逢,什么毫无关系,她已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楚夕夜的同伴,是啊,他可是她出来认识的第一个人啊。
她不管不顾的跑过去,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箍住他的手肘。
被困住的人紧咬着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想摆脱这束缚,于是便开始左右乱窜。
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力气悬殊,两人双双撞在树上。
他只知道如何让自己的神经好受一点,怎么样让体内狂奔的气流得到发泄和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