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为你了。”
楚夕夜没有答话,自顾向前走,她又努力道:“要不我今天请你去醉仙楼吃珍珠原味鸡,莲香芙蓉蛋,兰花豆腐乳,青叶八爪蟹,梅蕊冷香糕”她边说边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居然用昨天侯爷他师父那套来讨好楚夕夜。
他仍然一句话都不说,赖小天跟着他下楼,真是不好揣摩他的心思,好歹说句话啊。
跟着他在一张桌子边坐下,他眼神才缓慢飘了过来,“你有钱吗”
坐在对面正在胡思乱想怎么讨好他的赖小天听到问话一惊,复又反应过来,大概知道他其实说的是你请我去醉八仙,你有钱吗
她摸了摸荷包里的那点铜板,想到这还是昨天他给的。于是低头糯糯道,“没有。”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你有啊”
楚夕夜懒得理他,叫小二来了几个馒头当早点。看了眼对面闷闷不乐的她,“吃完了收拾东西。”
“要离开了吗”赖小天的询问听起来有些失落,其实她自己现在还不想离开芜城。
楚夕夜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宛若千年寒潭,深邃无温,“不是,要在芜城停留段日子。”
“那收拾东西干嘛”
“一直呆在客栈不方便,城北有座院子是暗夜阁的,我们搬过去。”
赖小天一个兴奋,“早说嘛,有免费的院子不住,还来住客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来到芜城是始料未及的,本来就没打算和暗夜的人联系。楚夕夜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专心吃着早点。
望着面前这个简朴的却不破旧的院子,当然比不上南风少风眠居的雅致,门上连块牌匾都没有,院内一切陈设简单,日常所需的一样不少,而不需要的也一样不多。
院落无一仆人,只有几名冷冰冰的侍卫,赖小天本是一个随性之人,倒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让她较烦恼的是,两人莫名其妙地陷入冷战。
她实在不解,又实在不想这样莫名其妙,于是一日在吃饭的时候,逮住机会她就问,“楚夕夜,你为何总是冷着一张脸,我不就是欠你几个钱么改天我名扬江湖家财万贯的时候还你就是了。”
楚夕夜握住碗筷的手背上,青筋冒了冒,语气却平平静静,“我一直都是如此。”又瞟了她一眼,“等你有钱,我可从来未期望过”简直是毫不留情的鄙视。
赖小天愤恨地看着他,瞧了几眼,的确,楚夕夜一直都是如此,冷冰冰的摸样,不屑的神情,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好歹自己也是关心他,居然瞧不起她。
她用筷子用力插着馒头,“好心没好报。”
楚夕夜不理她,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她轻嗤,“一个大男人吃那么少,真是的。”
随便走了一会儿,天气有些热,便想着往清凉的地方走,听说楚夕夜在后山的竹林,便寻了过去。
沿着草木深深走到一片竹林旁边,万千翠竹挺立着躯干,竹叶间漏下细细碎碎的阳光,斑驳一片。一阵风过,千层碧浪沙沙作响。看着绿油油的青竹,在这酷暑之天感觉丝丝凉爽。
她踏进竹林,踩踩那枯软的叶子,一片柔软。
风一吹,层层叠叠,万青绿浪,独不见楚夕夜。
绿竹之巅的楚夕夜,看着下面的人儿小心翼翼的行走,又如孩童般好奇。他眼里红绿交织,心意难明。
他缓缓落了下来,深紫一炮翻飞,落地却不见凌乱。刚想在背后提醒她不要往前走了,里面蛇多,就倏地听见一阵异样的声响,心道不好。抬眼一看,就看见小天红色衣衫上,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黑黝黝的三角蛇从她的后背蜿蜒向她的脖子爬去。
“别动”
这种近距离,他想也没想伸手抓去。那蛇灵活地闪开,还转头在楚夕夜手上一咬。
他眉头也没皱一下,掐住蛇的七寸之处,把它捉下来。
赖小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他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迅速转身,就看见楚夕夜正要掐死那条蛇,便急道:“别杀它”
楚夕夜眉头微皱地看着她,表示不解,双眼如鹰般锐利的看着她。她受不住他犀利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它是我的朋友。”
楚夕夜讥诮道:“刚才它可是要咬你。”
“啊,刚才你以为它咬我”被他这样一说,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一瞬间渗出一丝甜蜜,瞬间又被苦涩所代替。
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决定坦白,声音平静道:“它不是要咬我,而是想和我打招呼。我自幼体质特殊,毒虫害物总是在我周围出没,可是它们没有伤害我,只是”想了想,“只是找我玩而已,我们早已成了朋友。”见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瞧,又小心翼翼道,“因为这样,自小别人都认为我是怪物。”
她的语气已经尽量平静,脸上也显得不以为意。其实她心里比任何人都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吧。
他开始不太了解面前的人,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一张白纸,可以一眼看透。却不想,她还有这么多不好的回忆伴随,而他所了解的是表面看到便自以为然是那样。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心里有些闷闷,想起她体内的那股寒气,剑眉又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她总是对谁都好,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可是赖小天,我开始看不懂,你这笑意之下,还掩盖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她的往事与他何干他楚夕夜向来独来独往,不会同情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
眼帘轻垂,手一松把蛇丢开,那条蛇爬回赖小天脚边,咝咝的吐着信子。
赖小天笑得很温和,“去吧。”只见那蛇立起的头轻点几下,便利落的钻进竹林。
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一言不发,什么也没问。
赖小天看着蛇消失在林间,嘴角仍挂着笑意道:“你也会认为我是怪物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不知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等待他的回答。害怕期盼
呵呵,果然还是在意别人眼光的吧。
楚夕夜眼也没抬,“你是什么与我何干,重要吗”
她震住了,又渐渐明白。
这就是楚夕夜,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静默地下头,心里蔓延着苦涩,没有关系吗不重要吗
其实那句话也可以理解为:你是什么没有关系,也不重要。
然而人类的表达不同,理解方式也不同,才会有那么多误会。所以人们常说,一个人的性格当真决定他自己的命运。
半响,她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发现他额头有些汗珠,嘴唇变得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