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语,还是要小姐信才行。”
满园的苍翠,花团锦簇,落无尘一身水蓝色长裙,坐于花间石凳上,当真是人比花娇。
见到轻薄侯来,唇边居然绽出了一个笑意,他见到那个笑的刹那,双颊微红,居然忘了言语。
落无尘见他如此,道:“怎么还真是转性了,你也会害羞”
“不不不。”
轻薄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否认,低头,忽然想起袖子里的胭脂匣子,连忙拿出来,递到落落面前,“送给你的。”
落落看着那精致的蓝色匣子,想原来他也会去买这些东西,是他自己去的,还是叫别人买的,或者跟别人一起去卖的,忽然间,想到一个人。
她站起身来,差不多与他同高,她忽然伸出双手,拿住匣子的同时也握住他的手,轻薄侯全身一颤,微微缩了缩,又不敢动,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看着她一脸慎重的模样。
“落落”
“烬桃”这一声轻唤,他心里又是一惊,隐约有些担忧,果不其然,听见她后面说,“烬桃,怎么多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那我的心意,你是否又明白”
“落”
落无尘打断他的话,“我要的不是这样金屋藏娇,你懂吗”她看着他,用无比认真的眼神,“可是我们回飞雪城已经半年过去了,我整日呆在这里无所事事,如果这样下去,我宁愿回到恋尘阁。”
见她的样子不像是说着玩,而且据他熟知,落落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一个人,数到的事,就可以做到。
轻薄侯忽然心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落无尘把手移开,也收下了那胭脂,道:“这礼物我收下了,可是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也希望你能收下。”
轻薄侯怔怔站在原地,见落无尘转身,忽然像下定决心似的,对着她的背影,坚定而大声道:“落落,你等我。”
而落无尘只是淡淡的,“我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
说完,轻薄侯一脸正色,是从未有过的成熟,也不等身后的回答,他径直走出了别院的大门。
当日暮西山的时候,赖小天也终于和楚夕夜告别,回到侯爷府,虽没有表现出多欢喜,气色却明朗了许多。才走至大门口,就听见里面一声吼,“不行,我决不允许。”这中气十足而又带着威怒的声音,显然是佑安侯秦沐。
而另一个不甘示弱,带着几分清冽的声音,显然是轻薄侯,只听他道:“我这次不是询问意见,是告知,就像你当初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送去寺庙一样。”
说完,也不管秦沐在身后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而这时的白水沅,才姗姗来迟,拉不住轻薄侯,便对秦沐道:“为了一个外人,你们是要父子反目吗还真是了不起。”
秦沐却沉声道:“他还真是了不起,是非都还不会分,就像学人家为博美人一笑便舍弃所有。”
“桃儿这么大了,有些事要好好劝,不要三言两语就动气。”
“我怎能不生气,阿浅和小天在府上,落无尘身份不明,行为诡异,我怎能让一个她进来,万一”
他忽然看见走到门外的小天,止了声,露出略微僵硬的和善笑容,“小天。你回来了,你师父在后院。”
赖小天了然,礼貌的行礼后,便微笑答道:“多谢。”
赖小天刚踏进后院,就听见师父唐浅平淡的嗓音,“你就这副模样出府”
此时她也觉得今日莽撞的行为有所不妥,忘记事先告诉师父,今日轻薄侯来找她出去玩,就是趁着没有长辈在家,她不由自主地低着头,“师父,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唐浅看着她,视线探索,也不知那天在宫中太子对她说了什么,回来后的赖小天变得很乖巧,也很礼貌客气,可是唐浅知道,她是在疏远,见她的眼睛,好似哭过。
唐浅拉过她的手,“天天,有些事师父不告诉你,并不一定是在欺骗你。不管将来你遇到什么事,师父期望你都能化险为夷;也不管师父在不在你身边,我都是那个疼你的师父,那个想要你平安无忧、快乐健康的师父,如果说对你期望些什么,这就是唯一也是最大的期望。”
她静静地看着唐浅,双眼渐渐起了一层水雾,她怎么会因为南风的三言两语而觉得师父是不喜欢她的她怎么可以疏远师父。从她记事起,一直与师父相依为命,其他人对她如何她不知,可是师父对她的一点一滴,她都应该明白。
滑落的泪水被唐浅修长的指尖拂去,她柔声道:“傻孩子,还哭鼻子,师父可不愿你是个爱哭鬼,师父希望你是那个天真无邪又无赖的赖小天。”
赖小天带着抽泣声,“师父,是小天不好,让您担心了。”她抽出手自己把脸上抹干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天会成为坚强的无赖,只对师父撒娇,与师父相伴到老。师父我们回清河村吧,我们回去种菜摸鱼。”
唐浅虽是欣慰,也是想往,而更多的是忧虑,她面色沉了几分,“清河村是要回去的,你双姨还在那里,等我们完善好一些事,便回去。”
赖小天突然想到什么,道:“师父,我想跟你说件事,双姨不是楚夕夜杀的,他虽是杀手,可是他绝不会说假话。师父,如果我”
“就算双儿不是他杀的,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不单是这件事”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小天,有些事你不明白。”
“那师父把不明白的告诉小天,小天就会明白了。”
见唐浅抿唇不说,她又道:“师父,有些事你告诉徒儿好不好,徒儿不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在为我担忧,我却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能做。”
唐浅却转过身要离去,“天天,今天你累了,先好好休息。总之,你和楚夕夜,不能”
不是不合适,而是不能。
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赖小天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泥淖里爬出来,看见一丝希望,如今,有掉入无尽的深渊。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夜凉如水,侯爷府悬灯无数,赖小天却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心里想着近来遇到的各种人事,形形色色,言辞举动。
他们都在担心,他们都在隐瞒,他们都在策划,那背后就好像有一根线,把所有人牵扯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那根线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和自己有关。
那些事,她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每一个人,都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有她,什么都不能做,就连选择和楚夕夜在一起,也不能。可是却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不能
是啊,为什么不能了
夕夜,我们之间明明看似毫无距离,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挡住,我不清楚它是什么,我却只能看着你,走不过去。师父待我如亲人,万事以我为先,她的意思,从来都是对的,所以,这一次也是对的,是吗可是这一次,我居然希望是错的。
夕夜,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