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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机会看我笑话。它是我的止痛药、安眠药和麻醉剂,麻木我这颗疼得死去活来的心。”晃晃手里的酒罐:“你得感谢它,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恨你,只恨我自己蠢。”

方寒愧色低头,不敢再看那双冰冷的笑眼,强硬抢过她买回来的酒全部倒进厨房洗手池里,盛出一碗粥:“你饿了吧,喝粥吧,酒不能再喝了,我煮了枸杞百合粥,有安神的作用,不会睡不着的。”

张筱漫脱掉羽绒服,双手抱肩,上下打量方寒,柔柔冷冷,语带讥讽和不耐烦:“方寒,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虚伪呢洛飞好歹敢作敢当,承认欺骗和背叛,而你到现在还装痴情,有意思吗你不累吗你和娄兰可真够逗的,一个刚刚还在楼下跟我耀武扬威,显摆儿反败为胜的快感;这会儿,另一个又对我关怀备至,演绎旧情绵绵的温柔;告诉告诉我,你们俩跟我唱得是哪一出”

“张筱漫,你非要这么尖酸刻薄的说话吗我们心平气和好好谈谈。”方寒突然转过头,微怒瞪着张筱漫。

张筱漫的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继续冷嘲热讽:“谈什么谈你的事业有成如何运用你的博学和你强悍的专业,漂亮的打赢官司还是风流情史谈你多么的魅力无穷,娄兰心甘情愿、天涯海角都跟你走;我呢,爱到心成灰烬,痛不欲生;亦或者是即将到来的幸福婚姻”顿了顿,摇摇头,桀骜道:“很抱歉,这些我都没兴趣,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毫无兴趣。您的雅兴留着跟您那位百依百顺的美娇妻谈吧。她刚走,应该没走太远,去追来得及,你可以跟她谈,我想她非常乐意跟你讨论任何话题。”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知道你听到了,在医院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听不懂话吗娄兰,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跟她从来不是那种关系。”方寒说话的音量逐渐升高,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张筱漫浅浅地微笑,欠揍、让人火冒三丈的表情,坐到沙发上,情绪没有太大起伏,不温不火地说:“我没好好说话吗没哭也没闹,更没吵架骂人的。”

方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直直地瞪着病容憔悴的脸:“你你分明就是在吃醋,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否则你也不会还住在这里。”说罢,盛出来的粥,放在茶几上。张筱漫瞟一眼,眼眸低垂:“我心里的你连同那颗有你的心很久很久以前就死掉了。”环视四周:“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儿的吗因为住到别处日子更不好过,这是监牢,是我对自己的惩罚。每天对着这里,享受着物是人非,时刻提醒我当初有多愚蠢,方寒,别再对我这么温柔体贴,我张筱漫命悭福薄,消受不起。”

搂住张筱漫的双肩,正面注视没有血色没有生机苍白的脸颊:“筱漫,你听我说,我们之间是个误会,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个误会,我发誓,我和娄兰”方寒努力想解释,却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徒劳。

她眯眼注视方寒,冷漠反问:“我误会什么了你抱着娄兰说喜欢她,搂着她喝交杯酒是误会还是你们一起去城是误会我在医院躺半年,险些一尸两命是误会还是你对我不理不睬是误会”忽地低下头,眼泪忍不住落下:“你说过,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不会不理我,可是”慌乱地擦掉眼泪,自嘲地笑笑,拍拍自己的额头:“我真是病的不清,到现在还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儿,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是我太执着,放不开,但是前天晚上已经有答案了,我也真的放弃了。”

方寒神情中充满束手无策说着她无动于衷的话,却依然竭力向她证明和传递着他心里的感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惊慌的说:“不是,不是,不是过去式,我爱你,是现在进行时,一直都是你,没有变过,从前、现在,都只有你,没别人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张筱漫自谴自责,豁达自省,道:“你没错,错得是我,我太天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太傻,太眷恋,眷成依赖,但是现在,我已经习惯没有你,也试着慢慢删除跟你有关的记忆,虽然做得还不够好,但我会努力做得好一点。除了我自己,不会再依赖谁。”推开方寒,注视着他的眼眸,贻笑道:“呵呵呵,你和洛飞不愧是兄弟,说的话都一样。”眼眸低垂,撇撇嘴:“太好笑了,一直爱的是我呵呵,很可惜,什么情,什么爱,我要不起那些虚无缥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相信什么。”

她字字句句说得风轻云淡,却让人火冒三丈,方寒被压抑的委屈和不满以及自责无法控制地爆发,摇晃瘦弱的身体:“张筱漫,你拿我跟洛飞比是在侮辱我对你的感情。是,毕业以后的事,我一走了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赌气不理你,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他又是怎么对你的拿我跟他比你长没长心我对你,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外人都看得到,感觉得到,你看不见,感觉不到吗乐瑶都能原谅我,为什么你不能”

现在的张筱漫似乎比窗外的北风还冷酷无情,凛冽千里,在方寒离开的时候动人的脉脉深情,感人的海誓山盟都变成了伤人心魂的利器。忽地,面色冷了下来:“我心冷目盲,看不清;我铁石心肠,没感觉。”深吸一口气,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痛色:“心我的心早就死了。如果心可以掏出来,你会看见它千疮百孔,上面赫然刻满死字,你和娄兰刻上第一个,剩下的是我自己刻上去的,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再犯傻。”低下头,痛苦无助的说:“无可否认,你对我是很好,可是,你知道吗我倒情愿你像洛飞一样,如果你像他一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不必留恋,我就不会到现在还走不出来,也不会舍不得,就因为那些好,我到现在站不起来,走不去出去。”眼泪忍不住下来,舔舔嘴唇,祈求的道:“方寒,你和谁在一起,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是我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和娄兰都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吗鞭打一颗死去的心和鞭尸一样残忍没有人道。”说完,张筱漫站起来,走向卧室。

当浓情蜜意被离别和误会熬成缠绵的伤痛,方寒面前的她似冰雪精灵凝聚了千万年的寒风暴雪,面对她的冷静,不屈服,面对她的坚毅不退缩,从身后紧紧抱住冰冷的人儿,忽略拥抱里的嫌隙,试图带给她些许温暖:“你告诉我,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比我自己生病受伤还难受,筱漫,不要这么冷冰冰的,我帮你,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我们会比以前更幸福。”

张筱漫咬了咬嘴角,无情无绪,冷冷淡淡的问,像是在问方寒,又像是在告诫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可怜同情自责愧疚还想温暖我你再也温暖不了我,没有人能让我温暖起来,因为我不想,我不想要你,不想要拥有爱情,幸福和爱情都太奢侈了,我要不起。我喜欢冷冰冰的自己。”现在的她宁愿一直意把自己放逐在冰天雪地里,永远冰冷无情,这样就再也不会受伤,再也感觉不到疼。

几句话,言辞之间的心灰意冷暴露无遗,体会她的伤痛,令方寒怒火消退,懊悔不已,自责又心疼的说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娄兰,我跟她”拥抱和坚定的告白都失去了他应有的意义,张筱漫奋力挣脱双臂,身心俱疲,怊怊惕惕,如中弹落地的斑鸠,惝恍茫然:“够了,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别再跟我提那件事,不管事实怎样,不管你和娄兰什么关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刚走出两步,方寒又再拉住她的手臂:“你说,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

张筱漫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好好说话,眼睛红红的看着方寒的黔驴技穷,酗酒的病痛,方寒的痴缠,娄兰的挑衅,让她显得精疲力竭:“你没做错什么,真的,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只求不要更难过,我想忘了过去,忘了你,我想让自己的心不再疼,也请你仁慈一点,放过我吧,你方寒,我高攀不起。娄兰,我也不想跟她争。”顿了顿,泪珠滴落:“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别再让我看见你。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替我告诉娄兰,我再也不会是她的绊脚石,旧情复燃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受够了爱情的伤和痛,所以用不着来试探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很累,很累,爱累了,恨累了,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笑话你们也该看够了,我已经生不如死了,都离我远点儿。现在,我就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行吗我的忍受能力到极限了,没有气力,应对你们,成为她的威胁,你走吧。”说罢,快步进了卧室,反锁房门,钻进被子里。

一字一句似锋刀利剑一刀刀一剑剑剐在方寒的心上,方寒在原地楞了很久,很久,前所未有的迷茫,无助,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好言好语她无动于衷,疾言厉色她比他更狠,束手无策地挠头,心碎离开。

以前方寒害怕张筱漫的眼泪,而现在,他更怕她的笑,是一种比眼泪更让他心疼的绝望笑容,不敢想象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痛彻心腑她才把自己逼入今天之境。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她彻底死心了,如她所说宁愿在痛苦中死去,也不给彼此机会,或许她摒弃爱情,谢绝温暖,就真的再也感觉不到痛到了今天她已经遍体鳞伤,身心俱疲,连哭和怨的力气都不再有,哪里还有勇气去相信爱情,相信自己。

听着方寒离开的脚步声,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失落,怊怅若失;听着窗外呼啸的冷风,怅怅不乐,厌恶低语:“张筱漫你怎么还痴心妄想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结束了,都结束了,我再也不要为他难过,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