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莫文蔚的一首阴天,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
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
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
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她出神了几秒,意识到手机还挂在耳边,像做了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忙不迭地挂了电话。惊慌失措,唯恐让外人看见。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她下了车徒步走进去。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家单元楼下停着一辆暗灰色的汽车。前头等的两束光不经折射直照过来在她身上,光线太强了,她只能用手去挡一挡眼睛。
夏存在袁艺家楼下等了近两个小时,坐在车内,他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直到车内充满了浓重的烟味他才打开窗,一股寒风吹进来,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刚好灌进体内,却不觉得一丝冷。回忆又慢慢浮上心头,其实在夏至那次碰到她自己的确也感到太意外了,分手后多少次想打电话给她,多少次想像现在这样偷偷地看她一眼就好。终究是没勇气,是他负了她。
光照被人为熄灭了。她终于看清了车内坐着的人。她以极慢的速度向前踱了两步,年轮在增长,岁月在沉淀。事实告诉她再也不能像小姑娘赌气似的看见对面的人一把跑上楼任他在后面追赶,她知道他来找她定是有原因,有话说也好有事做也罢,那么她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夏存灭了烟,下了车,在离她还有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回来了”
“嗯。”她淡淡的说出口。仿若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讲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两人隔了三四米远,更深人静,只有小区里的老式旧路灯放着泛黄的灯光映照下来将彼此的身影拖长了老远。或许是离的远了点,影子始终不能交叠在一起。
“有事吗”她问他。
嘴角带着今早未剃的胡须,夏存握紧了拳头咬紧了槟榔角,靠近她,“我知道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男子沙哑的声音和溢着眼泪的双瞳,所有的愧疚后悔和思念都在紧紧拥抱住她的这一瞬间得到释放。
她的下巴刚在搁在他的肩头,他的头埋进她的秀发里,这么多年一直未变过,她的头发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到底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无任何波澜的眸子一直冷冷地盯着暗夜里那只黑猫的绿眼,“喵喵喵”地似骚动她的心又似如钢铁般骚动不了她的一寸一厘。他紧紧地抱住她,想要揉进自己身体一样,而她,双手还是垂在两侧不为所动。
“你该回去了。”没有温度的语句。
到底心还是凉了一截,他来之前想过她的态度。他知道她的倔强,知道是自己的过错永远换不了事态的重来,可他还是低估了她的要强。
“好,你早点休息。”不知是光照的原因还是什么,夏存脸上的憔悴和疲惫愈发明显了。
看到车子开远了,她的一颗心才尘埃落地,两行泪也不需酝酿直接涌出,累得蹲在地上,那些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伤疤只有在他走后才可以自我消蚀。
第十二章
上楼后袁艺妈呼喊她冰箱里有新鲜的猕猴桃。
“不想吃。”她拖着乏重的脚步回房,仰天倒在床上。
袁艺妈后脚跟进来,坐在床沿边上,“怎么了累了啊”
是心累。
她勉强拗起身子坐起来,老妈是她的一片天,不管大小事她很少有隐瞒,心里的苦与乐总是愿意和母亲倾诉,“妈,夏存来找我了。”
袁艺妈听到后一楞,问女儿:“来找你做什么”
叹出一口气,她用手搓了搓脸,最后盖在眼睛上,“我不知道”
看到女儿的样子,袁艺妈也痛心,安慰着她,“你从小就让我放心,做什么都自己心里清楚,照理说你也27了,妈嘴上虽不说,可心里也着急,我不求你嫁个多有钱的大老板,妈只求有那么一个人能心疼你照顾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希望有人来疼爱你。”
那一晚,袁艺睡得极不安稳,脑袋昏沉的要死,可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东西拌着,翻来覆去,梦接着一场又一场,心得不了安稳。
天气一点点回暖了,快四月的天人们开始褪去厚重的棉大衣似是给心也来个自由。
欧培斯不论在公司还是家里已经不止一次受到老爷子的轰炸了,“我花钱把你送去国外不是为了让你逍遥去的,你看看你回来多久了,还整天呼朋引类的”
欧培斯百般无赖地回击,“爸,我去美国四年回来朋友圈都已经没了,你说这让我怎么混,我总得先结交一些朋友是吧”
周湘郁也替儿子解围:“是说,儿子不在上海这么多年,你总得先让他熟悉熟悉环境。”
欧降良怒瞪母子俩,呵斥着说孩子从小就惯不得。
其间欧蓓夷打来电话告诉袁艺她出院了,还非嚷着什么时候要一起见面吃饭。
再一次打来电话时袁艺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想着也百般无趣,索性拿了包出了门。
来到酒吧才发现欧培斯也在,她指着欧培斯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不介意吧”欧培斯问她。
她一笑,“当然不介意。”
欧蓓夷替哥哥解释,“袁艺姐,我把我哥叫来的,人多好玩嘛”
台上dj打着劲爆闹腾的舞曲,中间舞台上男男女女扭动着身躯。
局开到一半,欧蓓夷对着哥哥姐姐说:“我有一朋友被她男朋友劈腿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她去”
欧培斯喊住她:“要不要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你送我了那袁艺姐怎么办,老哥等下你负责把我袁艺姐安全送回家”
欧蓓夷走后,欧培斯对着吧台的服务员说,“来一杯优雅的吻和斗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