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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闯了祸,吓得险些挂掉电话。

聂娆从浴室出来,把电话接了过来。

破了胆的迷妹又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三五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总算说清了情况。

聂娆听了也很头疼。

她打过去兴师问罪无疑毁人姻缘,女方说不定以为自己和他有一腿。这事又是他们提前说好的,他这么做算毁约。

两难之下她瞥到隔岸观火的何齐柔,把手机递给她:“给你哥打个电话。”

何齐柔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摆着手说:“不行不行,他要我看你一眼以后赶紧回去来着,车票都给我报销了,知道我这么晚还没走,揍我都有可能”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不怎么让人省心,聂娆面不改色地威胁:“打我帮你说话,今晚你就住这,明天我送你回上海。不打我就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你也别想出门,等着他来抓。”

何齐柔黑溜溜的眼珠哀怨地看着她。

说好的革命友情呢我对你掏心掏肺,什么话都跟你说,你却这样报答我。

她那眼神都快挤出水来了,聂娆依旧不为所动,还催她:“快点。”

在这样惨无人道的威逼下,她不情不愿地接过手机,给何齐锐拨了过去,张口便哼哼唧唧地喊:“哥,我被绑架了,你快来救我啊”

她要真有生命危险哪是这副样子,何况这是聂娆的号码,他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抬头扫了眼快冒泪花的褚秀,当着她的面说:“你把电话给她。”

何齐柔抬下巴努嘴,把手机还回去。

说到底还是一样的结果,聂娆却有她的考虑。

如果何齐锐顺坡下了说明胡舒元说的确有其事,何齐柔这样插一脚也不妨碍情侣间的感情,而现在这样,明显子虚乌有。

聂娆承诺下的一向说到做到,看了在身旁作揖,忐忑看着她的何齐柔,说:“人在我这,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硬座也累了,这么晚让她先睡吧,我明天一早押她回学校,反正你晚上拍戏没空管她,你看行吗”

“好。”他答应得痛快,说的话却让何齐柔差点跪下,“你叫她睡前算算三餐开支,这半年没有一分多的钱,让我知道她三餐都吃馒头咸菜,过年都吃馒头咸菜。”

聂娆同情地看了何齐柔一眼,也不插手他们兄妹的事,嘱咐他:“你自己掌握点分寸,别让狗仔给公司添麻烦。”

“好。”

褚秀微笑着知会了一声,犯着尴尬逃走了,何齐锐瞟见了她眼眶里亮晶晶的一泓,挂掉后犹豫片刻,给贾仲超打了个电话:“我刚才碰到褚秀了。”

这些年贾仲超追褚秀追得紧,想方设法制造偶遇,偏偏感情的事勉强不了,闻言不由苦笑,“不用了,她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你说我要找其他姑娘了她回心转意是不是我身段低了,看起来不像宝贝,她才看不上眼你小子怎么动不动就能招上桃花。

何齐锐本来不想趟这滩浑水,却想起聂娆说的林文娇的事,脸色沉沉地提醒好友:“你想好了。”

聂娆一夜没睡好。

昨天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灯一关就让人有了说闲话的心情,小姑娘话匣子打开了,又抖漏了许多隐情。

比如兄妹俩共同的母亲齐晗是唱昆曲的名伶。那个小戏班里不少姑娘都嫁给了达官显贵,齐晗却一眼相中了白手起家的何宗达,私下问了许多人,打听他有没有家室。

在当时女追男是十分有辱斯文的事,她却大胆,把何宗达带到家里,给他唱了一曲牡丹亭,一段游园,一段惊梦。

凄凄哀哀的曲调被她唱得婉转动听,何宗达始终很有耐心,面带着微笑,丝毫没有融入情境。齐晗说她不是合格的观众。何宗达说他听不懂曲,却心悦唱曲的人。

他们勇敢,打破世俗的眼界成就了穷酸小子和戏子的人间佳话,他们生儿育女,无论男女都在名里添上他们的姓氏。最后他明媒正娶,她以身相许,成了一对情深的伉俪。

两人由暗通款曲到私定终身,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坎坷,齐晗本以为他们能幸福地度过余生,可后来何宗达开始夜不归宿,谎话连篇地哄骗她,目光也没了从前的坦然坚定。

那时戏班里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私生活混乱,每天都化很艳的妆,风骚得像娼妓。大家都知道她挨过男人的巴掌,却不知道那男人只发现了一个,她却换了好几批了。

事迹败露时他被班主用棍子赶出去时说过一句话:男人把你当成他的女人后,就不会再关注你,不在乎,所以发现得晚,而他们日日夜夜风流辗转,你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算知道了也不肯说。

这句话像警钟一样在齐晗脑里敲响,她开始跟踪监视自己的丈夫,打算借此消除疑虑,却亲眼看到他跟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进了酒店,宾至如归。

那天她没有忍气吞声,也没有气急败坏,把家里的搓衣板摆在门口,对载着一身风雪的丈夫说: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在上面跪一夜,不想你今后也不用回来了。

儿子在上初中,女儿也有了记忆,何宗达这晚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宿,成了丢面子的笑柄。

这么多年的情分,加上赎了罪,齐晗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也没去追究那个陪他过夜的女人是谁。

两人貌合神离地过了几年,直到何宗达遭遇车祸,与世长辞。

齐晗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不论背叛,无论生死。2010年,何宗达下葬,照片选了他生前最俊朗的一张。

举行缅怀仪式那天下大雨。教堂外停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从车上下来的女人穿着黑色斗篷,一袭及踝的黑色长裙,绑带交错的黑色的高跟鞋,身边的保镖体贴地给她打着伞,看不清容颜。

那年何齐柔十三岁,同龄的女生好攀比,她虽然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但看着喜欢的东西移不开眼,不经意便撞上了那双妩媚而寡淡的眼睛。

这个神秘的女人很漂亮,年轻姣好的面孔冷淡又悲伤,裸色口红,淡笔描眉,身边的人都叫她“大小姐”。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进去。

许多年后何齐柔说起这个女人都带着倾羡的口吻,那是女孩对比自己优秀的女人的向往。

下了飞机,聂娆直接把何齐柔送回了学校,顺便在传达室跟门卫大爷叮嘱了一声,不准她中途出来,哪怕有班主任假条也不行。

何齐柔又是求饶又是撒娇,聂娆无动于衷,说她出了事自己要负责任,捎带找她要到了齐晗的居住地址。

何齐柔把地址写给她的时候神色很复杂,吞吞吐吐地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我们全家逢到春节才见聚一次,一年也就见她一面。她以前唱曲的时候从来不剪短发,乌黑浓密的长发及腰及臀,现在你再看她

罢了罢了,不说了。

你去的时候如果房门敞着,不要进去,得敲门。敲了她要不应,那就是不愿见人,你敲多久都没用,她只会当听不见,你要进去了,当心她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老佛爷带发修行,脾气倒比之前还古怪了许多,聂娆光听着都觉得难对付。

情痴成嗔怨,放不下的,都是执念。

第十章

距离市区远的地方都是清静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