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前进。
把握住一闪即逝的机会,罗丰手臂上的鹰鹯驱爵缎闪烁光芒,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赤光穿透虚空。
在他动手的刹那,空间塌陷的现象消失,莫名强大的引力也不复存在,血痂僧瞬间恢复了自由,只是摆脱引力牵扯后的他,必须重新完成加速的过程,而这个过程非常之短,连一息的时间都不到。
但是,罗丰的速度也不慢。
虚空中,一心逃跑的血光和从天而降的赤光交错而过。
留下一声忿恨的哀嚎,血光隐匿不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逃出了灵识能够探查的范围。
赤光消散,露出罗丰的身影,他的左手握成拳头,摊开后,出现了一粒舍利子。
“可惜,我只抢到一粒。”
“这已是非常难得,他在什么时候逃跑的,某家毫无察觉,实在惭愧。”
岳鼎确认血痂僧已经逃跑,便中断了拳印,而下方的血沼闹腾了几下后,就彻底安静下来,如同壁虎断掉的尾巴。
“血遁术论速度、论隐秘性都在五行遁术之上,我也只是以前曾见识过相同的血遁,才能提前做好防备。”
罗丰并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事到如今,他基本能确定血痂僧真正的身份了。
岳鼎道:“只要有这一粒在,恶藏僧等人无法集齐欢喜佛舍利子,便难以打开欲界夜摩天。”
罗丰道:“小子有一疑惑,还请大师释疑。”
“不敢当,某家连僧都算不上,又哪能算得上大师呢称呼我岳鼎、岳兄即可。”
“能够说出护苍生而开杀戒,坠无间而不悔,兄台即便不是僧,也已经是佛了。不过称呼皆是表相,不必执着,我便道一声岳兄吧。”罗丰倒是对这位不迂腐的俗家弟子甚有好感,“敢问岳兄,为何要阻止恶藏僧等人打开欲界夜摩天这其中又藏有什么秘密不知岳兄可否告知”
岳鼎坦然一笑,道:“此事倒也没什么不能说,欲界夜摩天中有一法宝,能颠倒善功恶业,恶藏僧等人的目的,就是想取得此宝,颠倒自身犯下的罪业,化恶为善,从而证得果位,突破天人界限。阅读请访问”
屠百灵震惊道:“什么,就这群满手血腥的家伙也能证得果位难道将来会有血痂罗汉,剥皮菩萨,恶藏佛岂不荒谬”
“的确荒谬,但如果他们真能取得那件颠倒善恶的法宝,还真有可能让他们谋划成功。先造无数恶因,再颠恶为善,积无数善报以成佛,若是被他以如此手段证得佛身,只怕所有大乘教义都会为之瓦解,如此一来,对乱州所有的佛门而言,无疑是个响亮的耳光。”
屠百灵恨恨道:“本来这世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已经够令人难受的了,如果还有恶人有善报,岂不乱了套,佛门的因果报应还有谁会去相信”
“其实吧,哪怕五邪僧证道成佛,也辱不了佛门威名,他们人言轻微,也就在乱州能横行无阻,一旦出了乱州地界,哪管你是魔是佛,佛宗派出几名天人强者,一顿好揍就把他们打回原形,又有谁在意他们是不是造恶业积善功,到头来只能算个笑话。”
罗丰早察觉这位叫岳鼎的佛门俗家弟子性格豁达,但也没料到竟能豁达到这种地步,居然将玉洲所有的佛宗拿来开刷,毫不客气的奚落,指出佛门也有奸计。
岳鼎方才所言,就等同在说,哪怕五邪僧想种恶因,得善果,以堂堂正正的辩证手段来推翻佛门的因果报,佛门也不会同你讲道理,用近乎耍流氓的手段,威逼他们无法宣扬自己颠覆大乘教义的行动。
如果五邪僧一辈子都困在乱州,或者一出乱州就被人打死了,又有谁在乎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此等行径,和匪类无异,已是凶道了。
但岳鼎却用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来,根本没有加以掩饰的想法,直说佛门中也有渣滓,也会使见不得人的手段,而不像一般的僧人,总是拼命的想将佛门吹捧成“伟光正”,遇到外人污蔑就要争论不休。
“诚然,此事能扼杀在萌芽是最好的,不得已的事情,少做一些是一些。”
说到这,岳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哂笑道:“于某家而言,这些只是次要的缘由,真正的动力,乃是为了自身的试炼。某家是禅渡宗弟子,如诸位所见,不曾剃度,而依照宗内规矩,不经剃度的弟子想继承师门长辈的衣钵,唯有成为护法天神,而达成这点必须完成宗内规定的某项试炼,而某家的试炼便是阻止恶藏僧等人取得欲界夜摩天的法宝。”
他的言语甚是坦荡,直说是私心在上,而不是为了维护佛门威仪,这等言行反而更叫人佩服,心生好感。
罗丰问道:“能问一下,岳兄若通过试炼,将成为哪位护法天神”
岳鼎答道:“韦陀。”
罗丰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位和韦陀的形象十分相衬。
韦陀是四天王三十二将之首,是僧团、寺院及斋供之最着名的护法神,职责是护法安僧。
据说,在释迦佛入涅时,邪魔把佛的遗骨抢走,韦陀及时追赶,奋力夺回。因此佛教便把他作为驱除邪魔,保护佛法的天神。
寺庙中常供奉韦陀,称为韦陀菩萨,一般站在弥勒佛像背后,面向大雄宝殿,护持佛法,护助出家人。
佛经中,韦陀将护持贤劫千佛中九百九十九尊佛出世,为他们做护法,是贤劫中最后一位成佛者,名为楼至佛,亦称楼至韦陀。
此时,忽而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以众人的修为,立即就注意到了声源位置,却是姚玫瑰。
这位悲戚的女子被极乐僧当做鼎炉,榨取了先天灵气,又被恶藏僧寄宿夺舍,以邪功献祭了体内的精元,最后还被罗丰一剑无情刺穿,纵然她是九重还虚境的高手,此刻也是气空力尽,命火如风中残烛。
当她被恶藏僧夺舍的时候,罗丰和岳鼎同她战斗时不曾留情,如今诸事完毕,却很难不予同情。
可惜,当两人都把脉探查此女体内状况后,均已明白,此女只剩一具空壳,哪怕来一粒九转金丹,也不可能救回她的性命。
“有什么是某家能做的吗”岳鼎握着对方的手,询问道。
罗丰想了想,也道:“有什么遗愿,尽管说出来,如果我们能做到,便尽力帮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