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已经遗忘你的人。
今天是周五,还要去公司。
郑可心关掉闹钟,起身,手触到枕头上,湿漉漉一片。
给她做了早餐,留了晚上一起看演唱会的字条。刚走到楼下,余家恒打来电话问早安。
郑可心问他:“我该怎么安慰一个失恋,不,是已经失恋很久的女孩”
余家恒温柔地说:“她应该遇上一个爱她的男人。”
郑可心想起一个人,突然笑了:“或许如此。”
余家恒在电话那头问:“是谁令你魂不守舍”
郑可心无奈道:“余家恒,请你不要乱用中国成语。”
“哦,我美丽的可心小姐。让我猜猜,一定是那个活泼可爱的candy,她肯定很需要你的帮助,让我也来和你一起帮她,为她介绍我们认识的所有优秀男士。”
那头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杂音。
她禁不住问:“余家恒,你在哪里”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
郑可心忍不住笑:“快离开卫生间,享受你的红酒与牛肉,享受你跟客户的欢乐时光。”
“心,我想你。”余家恒每次说这句话,无论是发音还是语调都听不出来他是个老外,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句中文。
说了很多遍,郑可心每次听每次心都会化掉,她也低低说:“我也是。”
等余家恒从美国回来,一定要跟唐果好好介绍余家恒。她只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叫余家恒,还不知道他是个外国佬,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少爷,早。”
“早上好,少爷”
苏林难得一大清早就面带笑容,一边走一边跟大家打招呼。
当他的长腿迈进王欧尼的办公室后,大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少爷今儿这是怎么了”
往常的他是这样的:
“少爷,早”
面无表情点头。
“少爷,早上好。”
面无表情点头,戴上墨镜。
今天的他是这样的:
“嗨,早”
带着微笑:“嗯,早上好。”
王欧尼见到苏林,看到他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说:“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苏林没有否认,嘴角仍旧带着笑意,“王姐,安排一下,我现在就要进排练室。”
对于他的要求王欧尼吃了一惊,往常的他不迟到就算好的了。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又折回来。
“你在干嘛”
“我在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苏林转身:“我现在就回去,再睡上半个小时。”
王欧尼喊住他,“舞蹈演员从早晨七点就已经开始走场,你可以随时过去。”
苏林咧嘴笑了,冲王欧尼挥挥手,满意离去。他有预感,那个疯丫头晚上一定会来看演唱会,晚上的演出一定要闪瞎她的眼,让她再见到他就只会尖叫,再也说不出你像个女人这类的话。
唐果立在挂号窗口半天张不开口,后面排队的人开始抗议,护士小姐看了看面前的人,不耐烦问:“要挂号吗”
她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姓名”
“额”
年轻的女护士提高嗓门:“姓名”
“炎凉。”
“哪个炎哪个凉”
“世态炎凉的炎凉。”
“年龄。”
“28。”
“要挂什么科”
“心疼。”
浮肿的眼睛,咬出血的嘴唇,苍白的脸,悲痛欲绝的表情。
护士小姐抬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全身发麻,不敢多问,匆匆给她填了心内科的单子。
“六号,炎凉。”
一连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年轻的医生走出来问:“怎么了”
“六号没有人。”
杜治接过单子,醇厚的嗓音响起:“炎凉,女,二十八岁。很年轻的一位病人,写着心疼,人却不在,估计是没什么事了,叫下一个人。”
拐角处的唐果紧紧攥住那张挂号单,指甲嵌进肉里。听到那个声音,脑子轰隆一声,蹲下去,抱住脑袋。她的脸埋在膝盖里,不知道蹲了多久,听到有人喊:“杜医生,你家太太过来了。”
她记得他说过,你就是我未来的太太。
可是,她并不是。
那个挺着大肚,依偎在他身旁,望着自己的丈夫眼神流露出爱意的女人才是。
手中的挂号单掉落在地。
她凝望着自己的双手,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是自己的这双手为他们定格了幸福。
蹲在地上,总是失败者的姿势。
她努力站起身,向出口走去。
王双拉着丈夫的手问:“你看那个人的背影,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谁”杜治转过身顺着妻子的方向看过去,脸色微变,语气平淡:“我没见过。”
路过一家kfc,唐果抬头看了看点了份全家桶。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沉默嚼着炸鸡。当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吃饭,食物有治愈悲伤的力量。
吃到快一半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睡的正香,电话响了。
“你在哪儿呢”
唐果回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
郑可心问:“你还在睡觉”
“不,我在一家西餐厅。”
“你已经吃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