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了出去,一路行去,行人纷纷驻足停留惊艳地看她,让她知道,自己一定很美很美。她走在众人的目光里,对自己说:“高煤凰,你就维持住现在这个样子,让周岭壑也这么看着你,嘿嘿,世界就是你的了”
、舞倾城
虽然高煤凰盛装出席,她还是没有想到,学院的一个舞蹈协会的舞会能够隆重成这个样子。繁复的装饰、绚丽的灯光,华美的宛如梦境。
即使她有些瞧不上学院里的这些纨绔子弟们,却也不得不承认,金钱所吸引来的美貌为他们带来了非常良好的基因。舞会上流动的,都是些衣着趋时、天鹅般高傲的美女,婀娜、妩媚,男士们则衣裤笔挺、目光温柔、举手投足颇具风范。
平时嗤之以鼻的高煤凰也不得不暗叹,怪不得所谓的上流社会经常倡导“礼仪”这个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这些公子王子们真是尤为需要的,不然,那些个肚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肠子、指不定在心中对别人怎么谩骂着的人们,不这么面带微笑、点头招呼,怎能在第一眼看上去感觉还不错,个个人模人样的。
其实,高煤凰不知道,在所有这些美女中,她自己才是最亮眼的一颗。
肌肤雪白、墨发漆黑,浓暗晶亮的眼睛,微笑时微微露出的点点洁白牙齿的光泽,玫瑰色的嘴唇,淡扫脂粉,不掩丽质。cée剪裁精良的礼服袅袅娉婷,月光流水般倾泻而下,不抢她的风头,却把她的美丽烘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舞会上的每个人在刚看到这个不染纤尘的女孩儿时都惊为天人,互相打听着这个仙女一样的女孩儿到底是谁。当女生们得知她竟然是那个全学院的异类高煤凰时,都暗叫“这不是真的,绝对不可能”。
周岭壑去接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从楼上缓缓走下,没有太多的装饰、没有过于艳丽的妆容,带着羞怯而探询的目光看着他,就像一朵空谷中的幽兰,淡笑着姗姗而来,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周岭壑从来都不是个好se的人,却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听到自己紧起来的心跳声。他在心里暗暗笑话着自己:周岭壑,你终究还是逃不开男人的劣根性啊,美色当前,你还是会怦然心动啊
就连平时一向和她作对的傅启然见了她也由衷地吹了声口哨说:“不错呀,高美眉,拾掇拾掇还是挺活灵活现的嘛”如果不是周岭壑在身边,高煤凰早上前一个飞踹了,为了她的男神,她忍了。
当然,她忍了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她知道,她就是自己不去惩治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她的好姐妹田雨萌也不会放过他的她是傅启然今天的舞伴哦。萌萌也真是胆大心细,她本不答应,在傅启然“高薪”的利诱下还是来了。来了是来了,来的形式很新颖。
这家伙未施粉黛,头发只自己草草挽了个发髻。没有任何首饰。到了之后嘴就没闲着,始终在吃。总之,男生怎么“膈应”她就怎么来,反正傅启然已经提前付款了,她一点儿都不怕他毁约。
害得中途歇息的时候,傅启然跑过来非要跟周岭壑换舞伴:“高煤凰,你怎么教育的呀这野丫头是故意的吧我打生下来就没这么丢人过,你看看她把自己鼓捣的,跟个雷神似的,要多雷有多雷。不行,你来,跟我跳一曲,也好填补一下我被雷出了一个大洞的心灵”
周岭壑自然不会和他交换舞伴,说得却天衣无缝:“启然,你高薪聘来的舞伴,我怎么好夺人之美呢”
高煤凰则直接得多,直接跟他说:“你再忍忍,再忍忍,一会儿就结束了。她也不会老去吃的,总有饱的时候吧。”弄得傅启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最后干脆谁来邀他都去陪谁跳舞,躲得田雨萌远远的。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做派。
周岭壑和高煤凰这一夜上演的,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王子淡然俊逸、高贵优雅,公主圣洁美丽、纯洁清丽,两人相拥而舞,舞姿轻盈舒展,童话一样的场景。
“你平时也这么不爱说话”周岭壑看着怀中因为运动而使两颊上飞出些许红晕的高煤凰。在他的印象中,这该是个明朗的女子吧至少那天在亭子里,她给自己的印象,是个率直爽朗的人。今天却让自己看到了她安静的一面,也很美,不多话,时而微笑,时而小发呆,让他想起了那个他不爱想的人。
高煤凰微微一笑,吐气如兰:“平时大概比这话多些。”
何止多些呀,是多太多了。为了听从宋掷成的话,让自己口气清新,她喷了整整半瓶的口气清新剂,舌头都有点喷麻了,唉,怎么可能多话
再说那家伙不是特意吩咐自己不能多话嘛,多说多错她怎么敢随意乱说这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去,指不定怎么狂轰滥炸呢还有,整晚没吃东西,谁还有劲儿说多少话呢看那些名门闺秀们个个都是小腹瘪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没吃饭真是活受罪
“你的舞跳得很好。”周岭壑笑着夸奖怀中的女子。
“是吗谢谢。”高煤凰嘴唇微咧,哎,装淑女其实挺累的,本想大笑却不敢。宋掷成告诉过她,人家夸奖你,作为一个淑女,不要一味谦虚说“不,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好”,这样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你应该欣然接受,然后谢谢人家夸奖你。
被自己的男神拥在怀里的高煤凰,该当娇羞快乐,尽情畅谈的,她却偏偏走神了。因为提到她的舞步,她便不由得想起了宋掷成她的华尔兹和交谊舞,是宋掷成手把手突击出来的。
那是定下来给傅启然做舞伴的前夜,她跟宋掷成抱怨自己的交谊舞很烂,宋掷成没办法,只能将她带到学院的一个专用教室里突击。
那是一个空旷的教室,打开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宋掷成本就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训练起她来更是脾气大得很,吹毛求疵。那是个不太愉快的晚上,他不断地责备她步子太大,不够挺胸,毫无气质风度可言,要不就是腿不直手没有力度脚站不稳,到后来竟然说她毫无跳舞时候该有的风情,也不知道他说的风情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天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不欢而散的,不过实际上成果却很显著,她在那次宴会上的表现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也算中规中矩了。后来他又教过她几次,总还是那么的坏脾气,她的舞步却越来越贤淑好看了。
“在笑什么”周岭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当着“男神”的面儿走神了。
“嗯没什么我笑了吗”她很好奇,想起那么坏脾气的宋掷成,怎么可能笑自己应该恼羞成怒或是备战的表情才对。也好,笑了也好,至少比苦大仇深的革命脸好看些吧。不然“男神”会觉得自己出门忘吃药了。
周岭壑笑了,这个女生很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生这么无视自己的存在,在和他跳舞的时候神游成这个样子。
正要再跟她说话,一曲却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梁秋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鬼头鬼脑地把他拉到一边开始数落他:“周岭壑,我叫你来时来泡妞的吗一个晚上你就搂着你的那一个美人儿跳得倍儿滋润我是让你来当诱饵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跟那个美人儿跳了啊,给我出去,撒网,多网些美眉回来跳舞你看我的舞会都快成你俩的专场了,这哪行啊把那些怨妇们给我安抚好了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他拽走了。接下来的四五只曲子,他身边走马灯一样换着舞伴,自然都是梁秋那个怪物安排的。
待一曲终了,他不等有人再来找他,马上抽身,四下扫了一圈,却没找到高煤凰。他想她大概也是被谁找去跳舞了,和人周旋着,便也不再找她,自己从舞厅后台的小门走出去,想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