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高煤凰走去偏僻的角落里站着穿着那么高的鞋实在是太累,宋掷成又不让她随便吃东西。看着那么多好吃的,却瘪着肚子站着,谁会受得了她看宋掷成跟几个朋友走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赶紧把肩膀靠在墙上。她才不管这晚礼服会不会脏,让她靠一会儿,不然会累死。于是,她就以一个看热闹的姿势和心态,看着这个庞大的华筵盛典。
“高小姐看来不太喜欢社交场合”
高煤凰错愕回头,身旁跟自己笑盈盈说着话的,不是宋掷成他老爸宋中义是谁她连忙从靠着的墙上站直,四下里找宋掷成的影子,这家伙关键时刻不在她返回头去,忘了宋老爷子刚才跟她说了句什么,直接问:“啊您刚才说什么”
宋中义笑了:“我说高小姐好像不太喜欢社交场合。”
“哦。”高煤凰尴尬笑笑:“也不是,在这里,看看俊男美女,也不错。就是穿这样的衣服、这样的鞋,看着那么多食物却不能吃,明明不认识的人却必须要聊上很久,有点儿累。在我看来,这一切虽然很美,但不是生活,生活就该是正常样子,正常吃饭、穿衣、走路。和关系好的人聊聊。您一定笑我吧掷成就笑我很土。”
宋中义被高煤凰的几句话说得有些动容。他突然间好像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这个姑娘什么了。他笑着说:“高小姐,我们去前庭走走如何,我想和你聊聊。”
看见高煤凰有些犹豫,他又笑了:“其实我很想在这儿和你聊,但我怕没说上两句话,那个混小子又要来横搅。”
面对一位长者特别是一位作为自己男友父亲的长者,谁能说一个“不”字呢高煤凰一句话没敢多说,点点头乖乖跟着宋中义走了出去。
宋宅灯火通明,大厅内门庭若市,外面却少有人来。
高煤凰拖着璧金的裙褂,举步维艰地走在宋父身后。心里忐忑地问自己“他不会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说:拿着离开我儿子吧”她问自己,他真要这么说你怎么办哼,无所谓,到时候,我就让我们家那谁谁谁开张支票,说“拿着这个,离开我未婚夫”。高煤凰yy着心里暗爽,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走在前头的宋父这时候正好回头,看见她好看的笑容,开心问道:“在笑什么”
“啊啊”高煤凰恍过神来,想,我要说正在笑我用来打发你的手段,你会撕了我不“在笑掷成,他说您严厉的很,我看一点儿都不啊。”高煤凰很狗腿的说。
“他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高中义笑问。
两人相视而笑。
“我看见你买给我的礼物了,元代的玉双龙镇纸,我很喜欢。掷成跟你说了我平时爱写字”两人边走边聊。
“啊,是啊”园中池畔,月影洒金,高煤凰一眼望见池中圆溜溜的月亮实话脱口而出:“实际上,那镇纸是掷成去买的。他说万一我去买礼物,怕买砸了,那个是他亲手挑的,说那一款,您一定喜欢。”说完,高煤凰恨不得咬了自己多嘴的舌头,抢着补充:“不过,我还是跟着去了的,我虽然不懂,但是也觉得好看。”
宋中义好笑地看着高煤凰急于解释的神情,叹了口气:“哎,高小姐,我还是需要感谢你。我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买过礼物了。”
高煤凰一时愣怔。这位在本城风头正劲的富商,此时却只是一个忧伤的父亲。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发呆。心里又暗骂自己真是笨,这个时候别人该干嘛呢安慰顺便表决心还是温柔地替宋掷成说几句好话她统统做不来。
“嗯。你不错。”宋中义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什么伯父,你说什么”这已经是高煤凰今天的第二次了。不过这次不是没听清,而是难以相信。
宋中义笑笑:“仪式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哦,好。”高煤凰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咦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啊”
“说什么”
“难道您不是找我出来谈判的不是来跟我示威让我离开掷成的”高煤凰好奇地问。
“姑娘,如果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或者更早上几年,让你这样的孩子做我的儿媳妇,我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我用尽手段也会把你和掷成分开。没别的,不是你不好,是你不适合做商界人的媳妇。这些年,我想的多了些。什么是适合呢八面玲珑就是适合温柔贤淑就是适合掷成跟你说过他为什么生我的气不理我吗”
高煤凰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一些。是因为他的妈妈是吗”
宋中义的目光深邃地看着天空的最深处:“掷成的妈妈是个温婉的人,掷成的外公当年执掌英资银行的行政大权,当时我觉得,单就这两点,我就该娶她。哎,如果现在让我重新回到当初,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不娶她。不害了她,也不必这么自责一生。所以,我不会阻止他的任何选择,何况你是个这么好的孩子。”他回过头来温暖地看着高煤凰:“走吧,孩子,再不走我就来不及在我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发言了。”
两人笑着走了回去。
这是高煤凰第一次,也是今生唯一一次与宋父的面对面的谈话。时间很短,但让她坚信,宋掷成有一个好爸爸。
“他找你干什么”高煤凰和宋父走进来时,宋掷成正找她找得心焦。他走到高煤凰身边时,恶狠狠瞪着父亲的背影问。
“没做什么呀,就随便聊了两句。”高煤凰笑得极灿烂。
宋掷成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用不着强颜欢笑,我知道他找你准没什么好事他说什么你完全不用在意,他的决定佐佑不了我的。他是他我是我他从来都管不着我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我从没有什么顺过他的心,不多你这一件事”他急于解释。
高煤凰继续笑,把宋掷成笑得更毛了:“高煤凰,你怎么这么无聊你跟他谈过之后如果不理我、跟我分手、或是干脆消失,你就死定了”
高煤凰摇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宋掷成,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你爸爸。”
“他真什么都没跟你说”宋掷成难以置信地问。
高煤凰勾嘴笑着不理他,看向高台。那里,仪式已经开始,大厅里价值不菲的古罗马吊灯光线调到了最低。司仪是当今响当当的一个主持人,他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便把寿星老宋忠义请到主席台上去。
宋中义用了几句风趣的客套话讨得嘉宾哄堂一乐,高煤凰向宋掷成望去,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台上一个巨大的银幕缓缓落下,上面播放的是一个个中国顶尖的商业巨富笑意盈盈地对宋中义说的祝词:
“宋老兄,恭喜恭喜啊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合作了十年、十五年久到我都觉得你是我的家人了我们合作的过程非常刺激,绝不沉闷。宋老兄,你都半百了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意识到啊,再还得再合作二十年、五十年”
“中义,你看看,你家有贤妻,膝下爱儿的,多滋润。哪像我,在家里备受压迫,我一定活不过五十要是侥幸过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啊”
“老东西,五十了一晃真快想当年一起坐交易所时我们都才多大真怀念那时候,是不是哎,英雄都怕迟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