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不用太费心,修书给老家的人和各值上的官员,把手底下闹的是越乱越好,母亲您就盯着当今太后,他日会有人进宫来接她走,到时候天下大乱,儿子再联合戎狄以太后之命逼迫皇上写陈让表,那儿子登基也就不费一兵一卒,顺理成章了。”
到时候内忧外患,皇上再和摄政王与萧家等人闹翻,迫于孝道的压力,也不会允许太后客死他乡,季昀谦果真能抓的住人的软肋,慢慢的蚕食季小九的势力。
作者有话要说:贤太妃和季昀谦勾结我本来想一带而过,结果不知不觉写了三千多,那就权当丰富因果好了
、四十三尾犯
季昀谦的计划一切顺利,没想到不用曹贤让出手,女帝和摄政王就先翻了脸。
一听摄政王被削爵,他就盘算着快刀斩乱麻,不曾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耿楚是走了,他还是先折了曹贤让,这让他有些慌乱。毕竟曹贤让早年未曾露出过什么马脚,怎么就一下被盯上了呢。
季昀谦不得已和贤太妃串通,提前绑了太后,逼季小九让位,结果发现季小九也没乱了阵脚,派出姚卓公来和他周旋,姚卓公说话总是留三分,他自己又生性多疑,总是想着姚卓公的话是何意,不知不觉,就被姚卓公兜着走了。
一连过去了好些天,就在才刚,他收到战报,说是大明摄政王求见,心想:季小九果真是去搬救兵了,不过他也不惧,只要太后还在他手里,谁都不能乱来。
此时的太后双手被人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堵布,防止她咬舌自尽,发髻有些凌乱,但并不像囚犯那样肮脏不堪,季昀谦虽然绑了她,但心眼并不坏,不曾虐待她怎样。
而太后心里也大概知道了季昀谦的心思,虽然她口口声声答应季昀谦会在季小九面前求情保他一生衣食无忧。可惜季昀谦多疑,他虽然信得过太后,也信得过季小九,但是他信不过摄政王和萧家,谁知哪天他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最保妥的还是自己做皇帝。
耿楚策马而来,也没有武器,只带了一名暗卫,深蓝色的长袍好像要融入夜色,白净仿若羊脂玉的手牵着缰绳,此次交锋分明是季昀谦占上风,可耿楚临危不乱面不改色,此时竟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季昀谦心里开始有些打退堂鼓,有些后悔见他。
一旁陪同前来的拓跋三兄弟倒是不以为意,两个文绉绉的小白脸,不带武器前来夜探戎狄大军军营,心里直是笑他们自不量力。
“七皇子。”耿楚淡淡道了一声。
“王爷。”季昀谦应道。
“七皇子卧薪尝胆,这份胆识和计谋,耿楚佩服。”
“王爷说哪里话,王爷一力扶持女帝登基,稳坐皇位这么些年,才是为人称颂。”季昀谦也客套的和耿楚互相“称赞”。
季昀谦不知道耿楚这回会棋着哪一步,只能他说什么话,他就回什么样的话。
“说的不错啊,只是七皇子勾结外敌,无论如何,都已然是大明国的叛徒”耿楚也不绕着圈子和他客套,有些人需要客套,但如今都已经撕破了脸皮,还装什么老好人。
“你”季昀谦没想到耿楚上来就会污蔑他,原本以为大明的摄政王会和他客套一番,没想到,倒是他自己多想了。
这样一来,季昀谦就有些摸不到耿楚的套路,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句再等着他。
现如今,还是速战速决来的实在。
“王爷深夜造访,不知何事”
“本王是来和七皇子做一个交易的。”耿楚道。
“交易”季昀谦心里又开始警惕起来,耿楚老奸巨猾,天底下怕找不出比他更狡猾之人了,就连他和贺楼敬两个人加起来都未必能算计的过他,可见这个交易肯定不简单,他得好好琢磨一番。
“就是用本王来换下当今的太后。”耿楚的神色显得异常的风轻云淡,就好像这夜风,飘飘然就过去了。
贺楼敬一听当即冷笑:“王爷真是爱开玩笑,只有大明的太后才能压得大明皇帝忠孝难两全,怎能让你说换就换。”
可季昀谦却在心里琢磨起来,他当然担心摄政王回朝,否则也不会暗中让曹贤让离间女帝和耿楚,只是不曾想女帝自己绊了跟头,先贬谪了耿楚,这本身正好就撞在他的计策上,只可惜他没煽风点火加把劲,却让女帝又把耿楚找了回来,这下摄政王出山,大明朝堂定是重整旗鼓,精诚团结的全力对抗他。
耿楚似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可惜,却不知是为季昀谦,还是为太后,“既然七皇子不肯,那本王也不强求了。”说着转向太后道:“太后娘娘,耿楚无能,不得救出娘娘,但请娘娘放心,耿楚一定肝脑涂地,辅佐当今圣上,今日一别,怕再来时,只能铁蹄踏平戎狄,给娘娘报仇雪恨。”
耿楚的意思已经很明了,既然戎狄不肯放人,他也不强求,此番回朝他定然力荐季小九深明大义,挥军北上,收复戎狄。
贺楼敬一听耿楚这话便有些着急:“你”毕竟戎狄小国无法和泱泱大明相提并论,若是太后这块挡箭牌没有用,戎狄当真就只有死路一条。
“本王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既然你们不肯,本王此番回去,只能联合朝中重臣让陛下以天下为重,特此代表陛下前来和娘娘道个别,太后娘娘,珍重。”说着朝太后的方向拱手一揖。
耿楚的意思其实也就是太后的意思,作为母亲,即便季小九当真让位,季昀谦也不会放过前朝皇帝,自古禅让的皇帝没几个有好下场,自己年龄大了死不足惜,可她的小九还年轻,她怎么可能将季小九置于危险之中。
听耿楚这话,她也就放心了,她早些年就看出来耿楚对季小九极为用心与呵护,把小九交给耿楚她也是一万个放心,如今耿楚回朝,她就死可以瞑目了,反倒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一口气下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想着,太后热泪盈眶,朝着耿楚使劲点头,让他快走。
季昀谦将太后的神情看在眼里,虽然她嘴不能说,但那惜儿的神情与当初在行宫身处火海自己母亲的神情别无二致,当初政变之时,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支支火箭破窗而入,像繁星之多,密密麻麻,他和他母亲所住的屋子里立马就燃起了熊熊之火。
时隔这么多年,他还记得火箭没入他母亲背后的声音,还记得火箭炽烤着母亲皮肉的焦味,还记得母亲大力的把他推出那个狭小的夹缝,对他声嘶力竭的大喊:“谦儿快走”
“快走”
“永远也不要回来”
一声声的告诫,在他流浪这些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不休,那个场景他不会忘,他也不敢忘。
他看着倒塌的房屋将自己的母亲掩埋,看着四处慌乱逃散的宫人。
母亲的心意,简直切肤伤怀,让他刻骨铭心。
眼看耿楚转马要离去,季昀谦上前:“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