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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的时常一伸一探,此际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气:“我讨厌冬天,对了,赶紧把广平王尸首处理了,免得落下形迹。”

嗷月士伸手一招,榻下声音悉索,一具干尸赫然而现,看五官大概,正是广平王苻黄眉。

二妖为免后患,在广平王苻黄眉回入府中之后,便一直在等待机会,足足等了一天,终于趁苻黄眉在卧室独处的时候施法将苻黄眉杀害,可怜苻黄眉能征惯战之将,先被卷松客搅断全身骨骼,后被嗷月士利齿入喉,吸干了全身鲜血。

“你说这清河王可看破了没”嗷月士问道。

“他能看破什么昨天广平王喊他进府相聚我们不是听的真真的再说,他若是看出什么端倪又岂能这么镇定”卷松客仔细想了想,感觉刚才并没露出什么破绽。

“哈哈,这便好,回头禀报茹丹夫人,就说广平王已被我们灭了口,这些时日由我化作广平王之形,到时让千里先生参上一本,就说广平王居功自傲,不忿人君之赐,有谋反之意,人君自会下旨,诛灭广平王九族,我们就功成身退啦。”

卷松客拍拍嘴,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黑气忽然罩住全身,在屋中现出本相,蛇口大张,将苻黄眉的干尸缓缓吞入腹中。

嗷月士甚是兴奋:“这尸首还是在肚子里最安全,谁也发现不了。”说着,搓了搓手,笑意不绝:“我现在就是广平王啦。”

卷松客爬上软榻,将身子盘成一堆,看嗷月士这样子,有气无力的道:“你想做什么”

“这还消说广平王可有不少美貌妻妾,我现在既然是广平王,当然要去好好享用她们。反正过不了多久,人君要诛九族,她们也免不了一死,就在她们死之前,我让她们尝一尝极乐滋味,岂不为好”嗷月士眼中淫色大盛。

“就知道你好这调调,我不管你,你先去宫中将这事禀明茹丹夫人,还有,这卧室让给我睡,我吞了食,好生困乏。”卷松客说着,将蛇头埋入身中,榻上锦被自动盖起。

嗷月士嘿嘿应声,身形一闪,一道黑气从广平王府中升起,快速的飞往长乐宫中。

“打道回府。”走出府外的苻法在登车前平静的吩咐道。

侍从恭敬的掀开车帘,苻法安步跨入车中,缓缓坐下。

车驾动了起来,车身随着前行的道路小有颠簸,苻法在车中这才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黄眉兄长不会喊我清河王,不会喊我贤弟,他只会喊我阿法兄弟。刚才那榻上之人决不是黄眉兄长。

那室内熏香之味固然极重,却也掩不住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苻法也是马上征杀的王孙公子,其间的区别自然是分得清的,而在临去之时,他故意出言试探,便只那一刹那间的死寂,就可以断定,这其中大有蹊跷。

况且,苻法虽未转头,却通过屋内铜镜看到了那门外仆人裂口探舌的情景。自王府步出这一路是故作镇定,待到了自己的车驾之内,确定了四下再无旁人,他才从心中深深的涌起一股惧意。

黄眉兄长定然是遇害了,苻法手足冰凉,越想越是害怕,脑中反复盘旋昨日苻黄眉对自己说的话:“宫中有妖孽”

颜皓子伸开双翼在半空中飞翔,背上趴着兴高采烈的无食。

自从昨夜长谈,二人引为莫逆之交,大感相见恨晚,因此在天刚拂晓,众人上路之际,无食非要和颜皓子一路走,大过了一把高飞的瘾头,至于二人在半空中又说了些什么,底下众人是不得而知了,反正据耳力奇佳的薛漾说,半空云头隐隐似有“娘妈皮”“猪瘟屁”等字眼顺风飘下,其间不雅,大污山野。

池棠看着愤愤不平的薛漾,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些时日无食和薛漾一路斗嘴,热闹非凡,实已结下了深情厚谊,现在无食跟着颜皓子做了一路,薛漾定是大不习惯了。

宝儿则颇为艳羡的看着颜皓子在半空中飞翔的身影,忽然问嵇蕤:“嵇叔,降妖伏魔的法术中有没有飞行之术”

“怎么没有只不过这些法术多是天师教、鹤羽门这些门派的高手所修,我们乾家却不擅此道。宝儿,你要是那日愿意随你那公孙伯父修炼,这飞行之术必可轻易习得。”

宝儿听了嵇蕤说话,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公孙伯父厉害,但是我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仗剑运刀,格杀妖魔,飞行之术嘛,不学也罢。”

嵇蕤哈哈大笑:“好孩子,难得我们这么投缘,放心,乾家不禁学他派法术,以后有机会,让你那公孙伯父传你几招就是。现在你那公孙伯父也算是入了咱们伏魔道啦,往后走动的时候可有的是呢,对不对六师弟”

嵇蕤最后问向了薛漾,内中含义不言而喻,自是在说那锦屏苑翩舞,薛漾脸红了红,嘴里嘀咕道:“走动就走动呗,问我做甚。”

池棠微笑听着众人交谈,忽然想到董瑶一直没有做声,心想可别冷落了她,便看向董瑶,见她正看着天际出神,便策马靠近董瑶,柔声道:“师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若是习练不了这些降妖除魔的法门,可怎么办。”董瑶言语中大有担心之意。

“那就先练好剑术武艺,碰到妖魔鬼怪,让师兄们保护你就是。”池棠已将乾家弟子引为同门,便以师兄们统称之,关于董瑶的事情他和嵇蕤薛漾也谈了几次,也盼她能在乾家多留些时日,若真学不了伏魔之术,至少也要教她些护身之法,大不了日后她再回董府,找个乾家弟子陪着她,暗暗保护她便是,她拒绝在紫菡夫人处学艺,一定要和众人同行,那是和宝儿一样,都将自己这几位都视作了至亲之人,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董府拒绝了她拜师之请,她也不会这般私自出府,倒生了这许多变故,不禁颇为自责,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护得她周全才是。

“到喽”池棠和董瑶还没说几句,颜皓子载着无食从空中滑翔而过,无食贼眉鼠眼的大声喊着。

“到了”池棠一怔,放眼看去,虽然天色已晚,却还看得清楚,这一片莽莽苍苍,山林茂盛,哪里有什么田园村舍

嵇蕤和薛漾却都下了马,嵇蕤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伸手一掀。

池棠只感到这面前山景便如纸做的一幅画一般,而嵇蕤这一掀却又似在纸画上撕开了一个裂口,自这裂口中看去,却另有一番情景。

那里面屋舍丛立,好大一片庄院之景,值此昏黑天色,庄院中灯火异常清晰。

这两种情景同时出现在眼前,池棠目瞪口呆,翻身下马,伸手探去,面前山景是真,手一展,山风穿过五指,带着一丝寒意;可这山景之中露出的庄院之景却也是真,手伸过去便能感觉里面的和风煦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