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忽然一变,已经化作了广平王苻黄眉的模样,口中阴测测的道:“贤弟,愚兄来看你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苻法仍止不住骇的后退了一步,桌案上的书简被身体一带,掉到了地上,发出“扑喇”一声。
“你害怕我们。”千里生忽然说道。
“妖孽浅稚之计,我我何惧之有”苻法顿住身形,尽量让自己气昂昂地说道。
“你害怕我们。”千里生根本没有管苻法说些什么,而是再次重复,“很难想象,一个对我们如此惧怕的人,会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千里生走上前一步,苻法只得退了一步,把自己和千里生拉成与原先相同的距离。
千里生转头四顾,根本没把苻法放在眼里:“那只能说明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苻法的胸脯挺了挺,似乎还想说什么话。
千里生伸手凭空一抓,苻法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牵住了自己,不由自主的被生生拉到了千里生的面前。
昏暗的灯光却将千里生的面庞照的非常清晰,面白无须,清癯英俊,一双深邃的眼睛更显得有种撩动心魄的魅力,可在苻法看来,这面容却是如此狰狞可怖,他已经忍不住发起抖来。
“带有锁妖之术的瓷瓶,不含知妖之气的恐惧,你孤身一人等我的情景,还有你说的那些言不由衷的屁话都是有人事先给你安排好的。”千里生目无表情,在自己掌控下的苻法看起来有些好笑,“说,那人是谁在哪里”
嗷月士忽然凑头上来,对着苻法张口一笑,虽然是苻黄眉的形貌,却露出了口中森森的利牙。
苻法的颤抖更剧烈了。
“你是知道的,广平王苻黄眉我们已经杀了,你的什么王爷身份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再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早些说了,我们可以保你相安无事。”千里生很通晓人间诱供的法门。
苻法眼神慌乱,显得有些恍惚。
“还不说那就立刻杀死你,再让他变化成你的模样,居住你的王府,凌辱你的姬妾,吃掉你的子女,你很清楚,苻黄眉那里,我们就是这么做的。”千里生说出这些来时,心里更有了把握,人类的弱点他抓的很准。
为了配合千里生的说话,嗷月士立刻变化成苻法的模样,故意淫邪地笑道:“不知道清河王府里的姬妾有没有广平王府里的女人美貌。”
苻法崩溃了,低垂着头,口中喃喃说了一句。
“嗯”千里生没有听清,将头凑近苻法,“再说一遍,那人是谁在哪里”
苻法抬起头,看着侧耳过来的千里生,轻声道:“如你所愿。”
千里生心中一震,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苻法笑了,右手快捷无伦的抵在了千里生的太阳穴上,白色的光芒忽然裹住了苻法的全身,嗷月士还在错愕之中,就觉得一股强劲的气劲直击自己的胸口,甚至还来不及吃惊,身体就被这股气劲震飞开去。
白光一盛,将千里生的头颅生生包住,等白光消去的时候,千里生没有头颅的身体才“扑通”倒地,而他的旁边站着的,已经不是苻法的模样,白袍胜雪,鹤氅如仙,这是个气度闲雅的中年男子,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胸前白襟之上,绣着一对鲜红的细长鹤腿。
“骐骥千里生,不过如此。”鹤氅白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丝傲然自得的笑意,将目光投向被震飞在地的嗷月士。
第059章化气念力
池棠看王猛的表情极为平静,心知这文士必是有远超常人的意志力。
“说将起来,这也是去年十月间的事了。”王猛端起酒觞,像喝茶一样浅浅抿了口烈酒。“长安城东北部向外,潼关以西,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虎狼,吃人为害。”
池棠暗暗计算,去年十月,那是距离自己一行月夜刺君之举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了。
“按说这长安城毕竟是国都,尽是往来通衢,行人络绎不绝,虎狼之兽怎会靠近此地可偏偏怪了,那些虎狼竟然不怕人,白日横卧于路,令行人百姓不得通行于路,到了晚上,无论怎样的宅第居所,它们都能直闯而入,将屋里的人拖走分食。更为奇怪的是,那乡闾村舍中,多有蓄养牲畜之类,可那些虎狼从不吃六畜,只吃人,百姓深以为苦,休了农事耕作,多有逃入城邑之中避难的。”
徐猛听的甚是奇怪:“且不说别的,这京畿之地,都城之属,怎能任由这些虎狼吃人长安城铁甲数万,怎么没想过派兵剿除这些虎狼”
王猛一摊手:“怎么没想过长安城的百官多次上奏,要那暴君派京城羽林铁骑,剿除长安城外这群虎狼,禳灾救民,可你知道那暴君是怎么说的”
池棠薛漾和徐猛都露出询问之色,而魏峰却面带愤恨的摇了摇头。
“那暴君说,虎狼之兽,饿了便吃人,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反正吃饱了就不吃了,也不会累年为患,那些被虎狼吃掉的百姓,是因为他们有罪,故而天降虎狼为助,替他惩治了那些有罪的百姓,所以,只要百姓们不犯罪,又何必惧怕虎狼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
池棠和徐猛都是侠客性情,听到这话池棠便是深锁眉头,拳头握紧,而徐猛更是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大骂道:“岂有此理是人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那暴君必是妖孽”
薛漾拍拍徐猛,让他坐下:“徐兄先别急,听王兄把话讲完。”
王猛也露出苦笑:“那暴君都这般说了,文武百官惧怕暴君乖戾,谁还敢再说什么只能任由那群虎狼在城外肆虐了。那里也因此得了个地名,唤作虎狼冈。”
池棠心里过了几遍,不食六畜,专一吃人的虎狼,这和血灵道妖魔的修炼精义倒是颇为吻合,这群虎狼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