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府外密密麻麻,竟都是执马而立的甲士排列,看来都是那邓羌手下的骁骑之士了。
“借马一用。”池棠上前就要从一个甲士手中夺过马缰。
苻坚和邓羌恰好已经跟了出来,邓羌见状,便对那甲士一挥手,示意相从,那甲士顺手奉上马缰,池棠却早已翻身上马,飞驰着去了。
“是我那里,我也火速跟去看看。”魏峰忽然纵身而起,落下时正好骑在一匹空马的马鞍之上,氐人最敬重武勇之人,看魏峰如此矫健的身手,众甲士都喝了声采。
邓羌目中一亮,侧头问苻坚:“王爷,什么敌情是那种东西吗”
王猛替苻坚回答:“多半是的。”
“哈哈,我也去正要见识见识”邓羌行个礼,立刻对众甲士一招手,齐齐翻身上马。
“孤王稍后就来。”苻坚是英雄气性,岂甘人后已经吩咐王府中备马了。
蹄声大作,尘土滚滚,池棠一马当先,魏峰堕后数十步,亦是快马加鞭,再之后,便是那浩浩荡荡的三千铁甲骑士。
“让我想想,先送哪一个。”千里生袍袖上的黑气越聚越多。
卷松客忽的化身为一条黑色大蟒,口中嘿嘿冷笑:“我要那个家伙,真真是好筋骨,我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人了。”舌信吞吐,指着的正是鲁扬。
“那我就要他吧,尽管他的身上又脏又臭,血也一定不会太美味,但正如先生所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显然,嗷月士对于罗老七狠狠咬他的一口还大有恨意。
千里生直视着薛漾,用雍雅自得的笑容作为告别:“为了表达我对你欣赏,我可以让你至少不进他们的肚子,我会很快的,你没有痛苦,如果有可能,也许我们会再次相见,假如你那个时候还记得我的话”千里生的手已经伸出。
“祈师兄解除法术”薛漾忽然大喊。
“呃”身边的祁文羽一怔。
“干什么你想出逃命的法子了”千里生也是一怔,以至于没有立刻下杀手。
“快”薛漾猛的一退,口中还在大叫:“除去化气虚境,把我们置身于市井”
尽管还不大明白,但祁文羽已经立即着手照做。
房内的情景开始模糊,所有物事都开始飞速的闪动,如烟似尘的渐渐消淡。
卷松客立刻变回人形,惊诧的张大嘴巴,和他一样表情的还有那愕然四顾的嗷月士。
只有千里生依旧保持着从容的气度,老实说,就算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一样可以出手,至少,对方四人里取其中一人的性命还是信手拈来的易事。不过,急什么呢反正他们随时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感兴趣的是,这个乾家的斩魔士是想出什么办法可以脱身逃命当然,无论如何,他是逃不了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结局,现在倒不妨看看,他玩的究竟是什么花样。
闪动的景物倏然一静,周遭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街井、房舍,幽黑的天幕,闪烁的灯火,还有周围数以百计的行客路人。左边是喧嚷嘈杂,热闹非凡的莹玉阁,右边却是林立的屋幢,许多行人都惊骇的停住了脚步,边上店里的一个伙计看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奇哉怪也这些人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长安毕竟是大都市,没有什么宵禁的规定,在这个时分,路上仍然有很多人。而千里生和虻山二妖此刻就和对面那四人一起,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之上。
“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也可说是大庭广众之间。”薛漾笑的很狡猾,他的计谋成功了。
嗷月士喉底沉沉发响,立刻就想揉身上前,千里生却横袖一拦,眼神一扫周围:“慢着,全是人,不可轻易施法行事”
薛漾笑嘻嘻的做了个稍候的手势,然后脸一板,对着周围喊道:“看什么看猛虎帮寻仇你们作死么”
本已驻足围观的行人们缩了缩头,这是帮会厮斗,哪里还敢看热闹很快就散了。
“这是为了方便我们的交谈,人就是这样,喜欢聚在一起看热闹。哦,不过,要是你用些稀奇古怪的法术的话,我敢保证这些人一样会看在眼里,以后再绘声绘色的传播出去。”薛漾转过头来,正面千里生,脸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情,他刚才说的猛虎帮是他杜撰的,不过效果不错,立刻将围观行人吓跑了。
脚步声窸窣,从边上的莹玉阁里又跑出来几个大汉,当头的就是徐猛和沈渠,显然,他们是听到了薛漾的声音。
徐猛虽然微感奇怪,但看两方剑拔弩张的气势就知道有些蹊跷,立刻将腰间犀首剑一拔,剑尖直指卓立当地的千里生,口中问道:“薛兄弟这些人是”他是知道前番有除妖行动的,因为他还没有破御之力的缘故所以不曾同往。
“对手,敌人。”薛漾回答一声,眼神却盯在千里生脸上,“现在我们大可以继续交战,不过提醒一声,最好别用法术,用武技较量吧。”
嗷月士和卷松客眼中都快喷出火来,握拳作势,隐隐现出一团黑气。千里生却用手在他们身上轻拍两下,嗷月士和卷松客现出的黑气又渐渐隐去。
“也别想着用定身术,因为现在人来人往,你定住这一圈人,却还会有别的地方的很多人会经过这里,他们一样可以看到。”薛漾现在显得很轻松,莹玉阁里出来的几个大汉上前,扶起了瘫倒在地,浑身乏力的罗老七和鲁扬。
千里生笑了:“你是怎么想到的把我们置身于市集街井之间,在这么多凡人的眼皮子底下”
“因为你前面说的那句话。”薛漾立刻接上,“还记得吗我说在这个化气为境的虚空之中要把你们聚歼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千里生眉头微皱,那时候稳操胜券,自己已经想不起来说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