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指引我向东北而来,这不,妖怪这就来了,哈哈,有能耐,回头带你回大师兄那里,好好教你本领。
“走,徐兄弟头前带路。”甘斐向徐猛示意。
“做什么”徐猛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说前头有妖么既然碰上了,难道还能让这妖怪留在世上继续害人咱们会会那妖怪,得便处就除了去。”甘斐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心中清楚,现在当真与妖魔交锋实是凶险之极,不过他心中隐隐还有一丝希望,人在绝境之下往往能迸发惊人的潜能,焉知自己不会在妖魔的逼迫下重新焕发昔日的神力这不也正符合大师兄所说的修习要义吗可若是终究自己未能爆发潜力呢甘斐有些寂寥落寞的想着,那就死呗,多大的事总之把洽儿远远的留下,不让她陪着自己一起送命就是了。
徐猛有些犹豫的迈开了步子,口中有些吞吞吐吐:“可可我着实还无法把握那妖怪准确的方位,我还是初炼者”
“对了,这一路上你跟我说说,却是从哪里学到的鹤羽门道术,哪个仙长教你的你原先做啥的慢”甘斐到最后突然一摆手,停下了脚步。
这举动使徐猛一激灵,莫不是有了妖魔踪迹立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警惕的看向四周,甘斐身形僵了一下,然后抛下缰绳,捂着肚子踮着碎步就往边上林子里钻。
“干他娘,吃坏肚子了,徐兄弟稍候片刻”
徐猛目瞪口呆的看着甘斐身影蹲在了一棵大树下,又好气又好笑,隐隐觉得这胖汉有些不靠谱。
徐猛与池棠、薛漾等人在长安立诛暴君之后,终究没有留在新帝即位的氐秦国,看重名统的他不愿意接受胡人的官爵,好在离开前,祁文羽念在并肩除妖之谊上,传了他几手觅妖伏魔的道法玄术,只是徐猛在自己揣摩下修炼,却总是难以运转完满。
回到彭城之后,在舅父舅母面前,徐猛编了一番话,没有说出表兄张琰被妖魔杀害的真相,只是说表兄心念天下苍生,义无反顾的谋刺氐秦暴君,不料泄机事败,终至壮烈战死,舅父舅母自是伤心欲绝,徐猛恪守孝悌之道,在家中足足陪了三个多月,直到大司马北伐,连战连捷的消息传来,徐猛再也坐不住了,又听说大司马攻取旧都洛阳,广募中原豪杰前往投效,徐猛再无犹疑,辞家而出,有心前往大司马麾下效命,也算为王师一尽心力。
却不想这一路走来,先是在洽布堪镇惩治恶徒无赖时小露了一番身手,倒引得镇上有意征募义兵的几大富户苦求不舍,只要他担任了义兵统领才罢,偏生这时候徐猛又听说了大司马已兵出洛阳,北上高平的事,哪里还愿延留自是连连推托,一心只想早日投大司马而去。然而出得镇来,略一运转祁文羽所授的道法,便隐隐察觉此间的异样。
徐猛已不纯是昔年一心向武的侠勇剑客,在知晓了妖魔的存在之后,他也是时时上心,在彭城这些日子,他也没有枯坐家中,而是多方查探,多少也知道了些伏魔道的事迹。此刻发现可能有妖魔隐于前路,他也很想测试一下,自己修习的玄术道法对妖魔究竟有多大的用处,因此在山前盘桓了两日,一则是窥察蛛丝马迹,二则也是告诫经过此地的寻常客商,转道他途,免遭妖魔毒手。两天下来,倒也劝走了几批旅人,只有七个前往河北贩药草的客商不以为意的走入深山,终至湮没无迹。徐猛心知必然出了古怪,却因道法未臻大成,一时束手无策,也就是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却正好遇上了甘斐。
历历情事,徐猛去繁择简,大致向甘斐说了一遍,当然,他对这个不靠谱的胖汉还不信任,许多事情只是说了个大概,如祁文羽、池棠、薛漾这些伏魔道人物的名字也没有说出来。
徐猛不说,甘斐心里却是有数,池棠和薛漾被指派去长安剿除妖魔本也是他亲见,不过他并没有说破,只是不动声色的略问了几句关于池棠和薛漾在长安的详情细节处,心里既为池棠他们高兴,却也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天下这样小,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倒遇见一个与乾家弟子有交集的故人,再一想池棠天授火鸦神力,以新晋之身却做下了伏魔道少见的壮举出来,而自己益发落魄,昔日相较并雄之心到现在也已是天差地远,便更有些悲从中来,好一阵欷歔暗叹。
这谈谈说说了好一会儿,天色已然全黑,夜枭的鸣啼从深山老林中远远的传了过来,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气,徐猛在一处山脊前停下了脚步,看他闭目凝神,运手作势了好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望向一片漆黑的山野,无奈的摇了摇头:“血腥味好像又淡了,气息隐隐约约的,明知道确实有,却又把握不住,但我可以肯定,就在这方圆十里之内。”说完,徐猛盯着甘斐,貌似是让他拿出办法来。
甘斐咧开嘴笑了笑,看看周遭地势,别看他现在全无力道,可昔日丰富的伏魔经验还在,这里显然不符合山高生精,林深有异的妖魔出没所在,这个徐猛果然是初炼者,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不过也好,当真到了险恶地势,甘斐倒要担心洽儿的安危了,毕竟现在不是前些时日光身烂命一条的时候,自己得对救下来的这个孤苦幼女负责。
“不急在一时,就在这树下生火休息,晚上就宿在这里。”甘斐也不等徐猛答应,牵着瘦马就往边上树木茂盛的地方行去。
“怎么甘兄不打算除妖了”
“嘿,急什么引蛇出洞懂不懂你想想,既然妖魔必在方圆十里之内,这夜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却能看见我们生起的篝火之光,你说,妖魔会不会过来”甘斐这话说的似是而非,真正伏魔的岁月里,这种情况出现的并不多,妖魔对于夜宿山林的旅人很少主动袭击,除非是饿的厉害的情况下,所以相对来说,这倒反而是安全的法子,不过想来那伏魔道术的初炼者也不懂。
果然,徐猛将信将疑的又望了远处山野一眼,然后就跟着甘斐走近了树下,并且在左近拾了些枯木落枝,堆在树下,嚓嚓的打起火石来。
“既如此,晚上我警醒着,随时提防妖魔前来。”篝火生起,照亮了徐猛的脸庞。
甘斐嘿嘿一笑,没有接口,从马背上抱下已经有些犯困的洽儿,把她放在靠近篝火最安全的地方。
“饿不饿”
洽儿摇了摇头,小嘴轻轻抽搐。
“记着哦,洽儿。”甘斐小声的在洽儿耳边说道,“往后,我就是你爹,你就是我闺女,好不好”
洽儿看看甘斐,脸上泛起了笑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哈哈,好闺女。”甘斐挺高兴,完全是先前徐猛那随口一问让他起了这心思,想想和这个孤苦幼女自此父女相称,相濡以沫,心里却也升起一股暖意,甘斐亲了亲洽儿黑瘦的脸颊:“好好睡,回头爹带你看干娘去。”
时间过的很快,洽儿早已入眠,甘斐也鼾声大作,睡的甚是香甜,篝火的火势也渐渐小了下去,徐猛在篝火旁打着盹,忽一惊醒,紧张的四下看看,见全无异样,才苦笑着摇摇头,为了掩饰自己的一惊一乍,顺手从地上取起几根枯木,丢入篝火堆中。